怡亲王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无意之间竟然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一时间竟然是不知道是继续进去,还是立即退出才好。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上与冰凝情投意合这么多年,不管中间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但这些风雨从来都是来自于利益的角逐与取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因为移情别恋而影响到感情,然而今天……
为此十三阿哥不由得多想了一些,难不成这霍沫是他的挡箭牌?否则他们相识至少也有四五年的时间了,怎么刚刚认识的时候不见霍沫成了新宠,这都真的熬成了“老姑娘”了,反倒是得了他的心?更重要的,还是在年家倒台,冰凝又获恩宠的风声传出之际,不得不令怡亲王多转了几个心眼儿。
怡亲王犯了迟疑,却是令霍沫原本因为皇上而绯红的脸颊此刻因为十三阿哥的到来而更加红得犹如要滴出血来。毕竟她与十三阿哥的渊源要比皇上更久、更深,另外当初若不是因为十三阿哥担心落下夺人之美的恶名,或许他们两人早就喜结了连理,因此在“旧爱”与“新欢”不期然的相遇之际,她是这三个人中最为尴尬与难堪的一个。
皇上当然感觉出来了霍沫的局促不安,不忍心见她继续遭受这股无妄之灾,于是赶快开口替她解围道:“你先退下去吧,这里有高无庸伺候,你先回去歇息歇息,累了一晚上,朕担心你会吃不消。”
皇上不但替她解了围,还如此体恤她的辛苦,霍沫何时受过他的这番礼遇,当即是受宠若惊,更是感激涕零。
“多谢万岁爷体恤,子臣感激不尽。”
“哎,十三爷也不是外人,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就不用讲那些虚礼了,还是像从前那样自称霍沫就好。”
霍沫因为既不是他的女人也不是他的奴才,因此在自称这个问题上确实是比其实人都要难办,皇上考虑到了她的难堪之处,于是主动开口替他解了这个难题,不但令霍沫再度惊诧万分,就是将一旁陷入沉思中的十三阿哥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虽然他确实是算不上外人,但是皇上对霍沫如此开恩,令他对两个人关系的疑虑又大大地加重了不知道多少倍,因而也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不请自来”无疑是打搅了眼前两个人的好事,当即是后悔不迭。
“启禀皇兄,臣弟此次前来实无要事相商,那个,臣弟这就先行告退,明日再前来给您请安可好?”
“哪里,哪里,你没有事情,朕还有事情与你相商呢。高无庸,赶快给十三爷看座,霍沫,你先回去歇息就是。”
皇上一番吩咐,那三个人自是要遵命,高无庸立即上前将十三阿哥往西边的座位上引领,十三阿哥也只好是恭敬不如从命,霍沫当然更是不敢多言半个字,施礼之后快速退了下去。趁着高无庸给怡亲王斟茶递水之际,皇上也从书桌后边移到了东侧的座椅旁落坐。
“老十三,你又不是不知道,朕可从来都不是为了红颜而贻误国事的昏君,刚刚你执意离开之举,岂不是要坐实了朕的昏君恶名?”
十三阿哥一片好心成人之美,没有想到竟是被皇上误会成这个样子,当即是吓得心惊胆战,当即从座椅上跳了下来,赶快朝皇上一边施礼一边说道:“回皇兄,臣弟一心只是替您着想,万万没有存了此等险恶用心,臣弟……”
“好了,好了,没有就好,下次不可再犯此等大错就是,赶快回座位上好好跟朕闲说会儿话吧。”
皇上只是为了表明他的立场,却是忘记了怡亲王对于他这个皇兄自从登基之后愈发地毕恭毕敬,多了君臣之礼,少了兄弟间的亲密无间,此刻他的话说得似乎是有些重了,令原本就恭敬有余、亲密不足的十三阿哥再度诚惶诚恐起来,当即也是后悔不已。此刻见怡亲王在他的劝慰之下,终于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当然是不敢再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而是另寻新词。
“你这个时候过来,果真是没有要事相商?现在霍沫已经走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就直说吧,不必再躲躲闪闪。”
“回皇兄,臣弟果真是没有要事相商,只是……”
“只是什么?现在你不要将朕当皇帝,就只当朕是你四哥,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那,臣弟就斗胆相问了。那个,那个老姑娘,您是真的有意于她,还是拿她做年皇嫂的挡箭牌?”
一句话问下来,怡亲王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擅自揣度圣意本是大罪,然而一则有了皇上的“法外开恩”,二则他实在是太好奇,同时也是希望借着近月楼台的机会先得了内幕消息,也好让他知道日后如何对待霍沫才好。
虽然他们兄弟二人一直感情甚笃,但却极少谈论感情的事情,不管是少年懵懂之时,还是后来兄弟之情日渐深厚之际,就好像心有灵犀一般,两人可以谈古论今,可是谈天说地,甚至可以谈论国事军事要事,但唯有感情之事就像是雷池一般谁也不会去触碰。然而或许是十三阿哥实在是对刚刚的那一幕惊悚至极,以致终是忍不住突破了禁区。
不过对于怡亲王的僭越之举,皇上并没有他预料中的暴跳如雷或是恼羞成怒,相反,倒是难得地向他敞开了心扉。
“朕也是有些说不大清楚,对她是个什么心思。老十三,朕实不相瞒,现如今朕也是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若说对她一丁点儿感觉都没有,那是自欺欺人,若说对她有感情,朕又觉得对不住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