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心急如焚,哪里有冰凝的心中焦急呢?眼看着真相就在自己的眼前,却因为这不得力的奴才拖着后腿迟迟不能揭开谜底,冰凝简直是要被气疯了,从来不训斥奴才的她实在是忍无可忍,当即厉色呵斥道:“你要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的奴才!你当一天本宫的奴才就要办好一天的差事,现在本宫命你立即将船开到前面去,你若是不听本宫吩咐,耽搁了本宫的差事,到时候可是不要怪本宫不讲情面!”
现在的冰凝已然是犹如那急红了眼的兔子一般,颇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气势。Ωヤ看圕閣免費槤載ノ亅丶哾閲讀網メ平日里这贵妃娘娘总是一副轻言细语、弱不禁风的模样,船夫哪里见识过自家主子如此“凶悍”的一面?当即是被镇住了,手脚已经不受自己的大脑支配,而是下意识地快速摇起船浆来,不一会儿船儿就到达了离九洲清宴不足二三十米的地方。
直到将船儿开到这里,船夫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松开船浆,一脸发懵喃喃地说道:“回娘娘,奴才,奴才把船,把船给您开到这儿,行,行不?”
不开到这里还能开到哪儿呢?总不能直接从九洲清宴上岸吧?没有皇上的允许,就是雅思琦也不可能不请自来,更何况她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上不了岸,那就只能是在湖面上转悠,可是再靠近的话,确实是有行刺的嫌疑,冰凝刚刚虽然心急气燥了一些,但是船夫既然将船开过来了,她怎么可能再下达几乎是送死的命令呢?
“好,就先在这儿停一会儿吧。”
船夫听到这个吩咐,当即是心中暗暗叫苦,止不住地默默祷告道:娘娘您就大慈大悲吧,千万不要做傻事,奴才这条命不值钱,可您不是还有六十阿哥和湘筠格格吗?
冰凝当然是听不到船夫的祷告,因为她的注意力都突然间消失的笛乐箫曲吸引走了,原来在她与船夫争执期间,不管是笛声还是箫曲都在她不曾注意的时候嘎然而止,留下一片寂寥的冬夜清冷月色,怎么?排除万难、不畏艰险、冲突阻挠得到的结果就是这个?就是曲尽人空的无用功?
好不容易抓住了真相的尾巴就这样一下子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冰凝真是气得恨不能即刻声讨待她不公道的老天爷,结果就在她捶胸顿足之际,突然间琴瑟之声又一下子响了起来,而且还是是笛箫合鸣!果然,果然!她猜测得一点儿错都没有!怡亲王果然是邀请了皇上一起合奏一曲!
这个天大的意外令冰凝一下子狂喜得差点儿笑出声来!老天爷哪里是待她不公,简直就是待她不薄呢!可是,她又仔细地辩听一番之后,那欣喜若狂之情才只持续了一秒钟就立即又变成了极度失望,因为箫曲虽然还是那令她痴缠了十多年的箫曲,可是笛声却绝对不再是皇上吹奏出来的,而是……
冰凝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颗心突突突地跳个不停,眼睛也是不由自主抬起来询声望去,出现在她眼前的景象无声地告诉她,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真相在她眼前展现,已经不是一把锋利的刀切割她的心脏,而是一闷棍将她完全打懵,一时间分辩不清眼前的景象是真还是假。
此刻正是子夜时分,虽然烛光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其中一个人确实是皇上无疑,然而那另外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怡亲王,而是霍沫!
冰凝正是因为听到第二次响起的笛声不再出自皇上之手,而是出自昨天晚上听到的来自东南方向,冰凝当时就断定那笛声一定是霍沫在教授韵音的结果,然而现在眼前的一切让她一下子茫然了。今天她听到的第一道笛声千真万确出自皇上,现在第二道笛声又有霍沫的身影与证实,因此前一个吹笛之人是皇上,后一个吹笛之人是霍沫应该是铁证如山。那么箫曲呢?
此刻窗棂上映出的人影除了皇上与霍沫之外,再无第三个人,难道说十三阿哥刚刚走了?就在冰凝疑惑之际,笛子独奏的这段乐曲过后,玉箫再度加入了合奏之中,而那玉箫发出的声音就算是化成灰冰凝都忘不掉,除了曾经的“意中人”还能是谁?
就在冰凝左思右想期盼着怡亲王的身影出现之际,渐渐地,笛箫合鸣竟是到了尾声。即便是一曲终了,冰凝仍是没有能够从巨大的谜团之中清醒过来,还在执着地期盼着怡亲王的出现,可是等到曲散人尽,等到烛火熄灭,等到四更声鼓响声,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过怡亲王的半点踪迹。
冰凝就像一尊石塑雕像一船伫立在船头,任凭凛冽的寒风向她的身上猛扑过来,卷起衣袂,扬起裙角,任凭珠翠玉饰被吹得叮咚作响,作凭月影几个奴才不停地劝说,她都犹如痴呆了似的,许久都理不清这所有的头绪。
显而易见,今天晚上,皇上和霍沫都吹奏过笛子,显而易见,怡亲王今天没有留在园子里,显而易见,今天的箫曲与前天晚上的箫曲都出自一个人之手。显而易见,她的“意中人”是皇上!显而易见,这个结果简直比她的“意中人”是十三阿哥还要令冰凝无法接受!
十三阿哥前往年府已经令冰凝极度怀疑事情的真实性,而皇上前往年府那就更是无稽之谈!毕竟十三阿哥是个率性之人,又是光头阿哥,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被人误会与八党结交也算情有可愿,皇上那个时候可是一心韬光养晦,而且那个时候,先皇还没有将年府划入他的门下,他怎么可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