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惜月被调皮的六十阿哥笑话,皇上简直是比听到小阿哥那“完全正确”的四个字还要高兴。对于惜月胆大包天的一个又一个问题,他一个帝王却是拿她无可奈何,不过万万没有想到的竟是六十阿哥替他狠狠地出了胸中的这口恶气,皇上当即是心花怒放、激动万分。要知道惜月可是自己选定的六十阿哥做判官,却不曾想这个判官跟她不是一条心,反而站在他这个皇阿玛的一边,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不过皇上实在是老奸巨滑之人,心里再是兴奋不已,表面上却仍是一副“道貌岸然”的主持公道的模样。
“既然你不全都认识这些字,又是如何这么肯定地判定裕嫔娘娘完全正确?”
六十阿哥敢跟惜月调皮却是不敢跟皇上持宠而骄,再加上此刻皇上的表情又甚是威严,就更加地不敢造次,即刻也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来。
“回皇阿玛,那个阳江大曲四个字中,儿臣只认得阳江大这三个字,剩下的那个字若是不念曲的话,儿臣实在是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字可以成为酒的名字。”
六十阿哥的这个回答简直是极其完美,皇上的心头自然又是一番狂喜,不过为了显得自己极为公道,他狠狠地压下心头止不住的激动心情,同时朝惜月投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儿,仿佛在说:你服还是不服?
惜月结结实实地吃了一个哑巴亏,却是没有半点法子,只得是装作没有看到皇上投来的这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当起了缩头乌龟。惜月无心恋战,皇上却是“得寸进尺”,眼见着六十阿哥替自己出的这口气是如此的痛快,当即玩兴大发,越战越勇,于是又继续问起问题来,让自己的心情越来越高兴,让惜月的在窘境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这个曲字解释清楚了,可是产酒年份的那些字,你也全都认得?”
这个问题一出口,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皇上不愧是圣明,尽管是也是一样的铁面无私,问出如此刁钻的问题。这其中对福惠的课业最清楚的就是冰凝了,她是小阿哥的,但是冰凝对于福惠的学业情况仍是了如指掌,知道小阿哥的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对于他父皇的年号“雍正”二字,福惠自然是早早就由冰凝教会了,而他皇玛法的年号“康熙”二字,不过是刚刚从上学房学会,算是勉强认得,再往上的曾祖父、高祖父们的年号,对六十阿哥而言可就是勉为其难,完全是那些字认得他,而他一个也都不认得那些字儿。
刚刚韵音在答题中回复说那第八坛美酒“少说也有六十多年了”,那就是说要么是康熙年间酿造的,要么是顺治年间酿造的,冰凝没有看到答案,自然不敢肯定那坛美酒到底是出自哪个年号,但是她能够肯定小阿哥绝对不认识顺治二字,而福惠却是万分肯定地断定韵音答题“完全正确”,那就是说这第八坛美酒一定是康熙年间酿造的?结果就在冰凝暗暗思忖推测之际,只听六十阿哥又开了口,结果竟然是与她的推测相差十万八千里,登时惊出了她一身的冷汗。
“回皇阿玛,儿臣除了十八这两个字之外,其余的那些字全都不认得。”
什么?那些字全都不认得竟然敢一口断定韵音的回答“完全正确”?不要说冰凝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也不要说惜月被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就连皇上都被惊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自己这张老脸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然而是他自己非要当众炫耀六十阿哥的出众才学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结果刚刚他还笑话惜月选的判官跟她不是一条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可倒好,他简直是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自己居然也落得一个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结局。
尽管被六十阿哥的童言无忌闹得有点儿下不来台,可是这出戏是他自己导演的,皇上就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也得继续唱下去。
“既然这些字你全都不认得,怎么能够断定裕嫔的回答完全正确?朕多次教诲与你,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切不可不懂装懂,那样的话,不仅是学业问题,更是道德品行问题,朕的教诲你还记得吗?”
六十阿哥被皇上这一番不怒自威的训话说得是心惊胆战、小脸煞白,不过好在福惠虽然年纪小,但是胆子并不小,虽然皇上现在的样子已经有些开始吓人了,但是一来父子二人一直感情深厚,小阿哥并不是非常畏惧他,二来福惠也是觉得自己委屈,不想就这样被他的皇阿玛冤枉,因此乍着胆子开了口。
“回皇阿玛,您的教诲儿臣都牢记在心,只是,儿臣还有一事不甚明白,还望能与您一起商讨为好。”
皇上虽然正在气头上,但是闻听小阿哥如此不卑不亢的回复,当即在心中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绪。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别看六十阿哥还是一副小模小样没长开的娃娃,但是这说话的口气与神情简直是与冰凝像极了,宛若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想当年每每他误会了冰凝、错怪了冰凝,她从来没有屈服过他一家之长的威严,从来没有让年家这个金字招牌蒙过羞受过辱,总是据理力争、不屈不挠,哪怕是玉石俱焚也绝对不会忍气吞声、苟延残喘。
此刻见到福惠阿哥那稚嫩的小脸上呈现出来的那股意志坚定的神态,虽然从眉眼上来看,六十阿哥更多是遗传了皇上的五官,但是从神态上来却几乎是冰凝的翻版,都说母子连心,哪怕是容貌不似也要在气质上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