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思琦没有想到自己计划好好的法子竟是被聪明的高无庸识破了,还成功地惊扰了皇上。现在皇上直接追问她有何重要之事,以致扰了他的歇息,一时间想不出来应付法子的雅思琦只得是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回万岁爷,刚刚臣妾跟苏培盛合计了一下,眼看着后天就要启程前往遵化为皇阿玛和皇额娘行三周年祭礼,当下还有好多的差事没有最后完全确定,就想着赶快跟您禀报了,臣妾和苏培盛也好赶快去把这些差事办好。”
“原来是这个事情,刚刚朕正想要让高无庸去传口信呢,结果你们就过来了,也好,那朕就直接跟你们说了吧,你也说了,现在还有很多的差事没有办利索,后天出发的话恐怕也是功夫太紧来不及,你们的忧虑与朕不谋而合,所以朕打算推迟两日再启程,这样的话,你们就能够多些功夫从容地准备这次出行。”
什么?推迟两日?雅思琦万万没有料到皇上的决定竟是推迟两日出行!国之重事,在祀与戎,而祭祀当中,祭祖排在祭天、祭地之中,并称为三大祭祀重事。皇上本就是一个百善孝为先之人,自登基之合更是特别在意“做世人之表率楷模”,而祭祖之事极其重大,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皇上那么注重孝道与社稷之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推迟了出行时间?
“回万岁爷,臣妾年纪大了,不但眼睛开始发花,连耳朵都聋了起来呢!刚刚您的吩咐,臣妾没有听清……”
“你可是让朕说什么好呢!朕的耳朵都没有聋呢,你倒是先聋上了!朕刚刚是说,出行的差事都还没有准备齐全,推迟两日再启程,你和苏培盛好好去办差吧。”
“什么?果真是推迟两日?”
“怎么,你不满意?你自己刚刚不是说还有好多差事没有办利落吗?朕体谅你辛苦操劳,特意宽限你们两日,怎么你还不乐意了?”
“没有,没有,臣妾真的没有不乐意,臣妾只是觉得,只是觉得……”
雅思琦万万没有料到,皇上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三周年祭陵之事推迟了两日!先皇的祭日是固定时期,皇上不可能改期祭陵,那么现在他所说的推迟两日想必一定是需要从路途上节省出来。京城到遵化近三百里的路程,路途需要两天时间,到了遵化再准备和休整一日,因此皇上原本才决定在先皇祭日之前,提早三天出发,现在如果推迟两日,那么毫无疑问意味着留给众人从出发到祭拜满打满算也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不但路程压缩到了极限,而且准备和休整的时间也没有了,如此高强度的出行安排,就算是皇上能够吃得消,雅思琦这些女眷们吃得消,先皇的那些妃嫔们吃得消吗?
面对皇上如此有悖常理的决定,雅思琦尽管没有质疑的权力,但是因为这个决定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以至于无法像平时那样干脆利落地回一句“臣妾遵命”,而是吭吭哧哧半天不想接受下来。因为她知道皇上最看重什么,因此眼见着他轻而易举地放弃了这些在他生命中占据了最重要份量的东西,雅思琦的心中着实是替他心疼、难过。
此时此刻,雅思琦当然是想要劝皇上收回成命,不要推迟行程,但是她又不能肯定,皇上的这个决定是他自己想要做出的,还是受冰凝的蛊惑而违心做出的。若说是他真心的,那么推迟出行的理由是什么呢?在皇上心目中,还能有什么事情能够比祭祖尽孝更重要,重要到需要推迟行程的程度;若说他是违心的,此刻在雅思琦的眼前,皇上不论是言谈还是举止,完完全全与平日异常,根本不像此前从红莲等人口中得知的皇上已然中了魔怔,对月影的话都言听计从,现在的他毫无半点异样,若不是雅思琦亲眼所见,她哪里会知道他依然还是那个既威严又令人捉摸不定的帝王?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雅思琦都无法断定皇上决定推迟两日的原因和目的是什么!因此尽管没有证据,她仍是倾向于皇上是因为受了冰凝的蛊惑才做出如此有悖常情的决定,只不过在她面前戴了面具而已,因此雅思琦无论如何也不想接受他的这个决定,她害怕他日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悔之晚矣、痛不欲生。
皇上是雷厉风行之人,此刻见雅思琦一反常态,吞吞吐吐地没了往日的干脆利落劲儿,再加上被她扰了清静,当即是心生不悦,眉着在瞬间就皱了起来。
“你还在磨磨蹭蹭地做甚?没功夫办不完差事你要找朕,现在朕给了你功夫你不但不感谢朕的体恤,还不赶快抓紧,你这是存心在气朕吗?”
“啊?不是的,不是的,臣妾不是存心要气您的,臣妾只是觉得您在年妹妹的园子里诸事不便,不但用膳,就寝,等等,统统都是大问题,而且这园子是早几年修建的,用了三年的功夫了,您又是尊贵之躯,住在这里实在是太憋屈了,另外,您身边除了高无庸也没有其它的奴才,连个伺候您的人都没有,臣妾看着实在是心疼呢。您是万岁爷,您若是不能好好保重,还怎么为大清的江山社稷鞠躬尽瘁呢?所以,臣妾斗胆跟您进一言,还是搬回您的寝宫吧。”
雅思琦实在是没了咒念,无计可施之下又极是心疼惦念皇上的安危,因而不得不将心里的担忧之情和盘托出,皇上再是受了冰凝的蛊惑,但她不相信他会是如此绝情之人,既然不能晓之以理,那么她就动之以情,不信皇上是那种仅半日功夫就能够被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