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丁点儿小事情都能够笑个不停的冰凝,皇上感慨万千之下竟是心生了与她携手归隐红尘的幻想,而面对频频失神而且还是频频失手的“二哥”,冰凝则是百思不解、疑虑重重。
“二哥,您今儿可实在是太奇怪了,对个诗也能漏洞百出,说个话还左思右想,您今儿是怎么了?”
眼见冰凝心中生疑,皇上不想被她看穿了心事,于是赶快回过神儿假意板起脸来。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还漏洞百出,不知道你还能想出什么更邪乎的词来!那明月从来都是愁苦悲凄的,哪里有什么高高兴兴的?”
“哎,您这是强词夺理呢!谁说明月全都是愁苦悲凄的?凝儿就有一个高高兴兴的,不信您听听:忆对中秋丹桂丛,花也杯中,月也杯中。今宵楼上一尊同,云湿纱窗,雨湿纱窗。
浑欲乘风问化工,路也难通,信也难通。满且从容,杯且从容。”
冰凝为了证明自己的这首诗不是悲悲凄凄的氛围,索性将整句诗全都诵了出来,然后歪着小脑瓜,一脸得意的表情望向他。
面对这个对他不设半点提防之心的冰凝,皇上心中对于刚刚生起的那个与她携手归隐红尘的想法更加地强烈起来,恨不能立即就付诸实施,一秒钟的时间都不想耽搁。结果就在他情绪高涨,激动万分之际,突然间冰凝神色大变。
“二哥,你,你,你赶快回去歇息吧,凝儿,凝儿,累了,噢,也困了,想睡了。”
说着冰凝也不管他是否答应,就直接往后一倒,一双眼睛顷刻之间被一对又黑又密的睫毛羽扇覆盖住,一动不动。
这就睡着了?皇上当然不会相信冰凝睡着了,她又累又乏确实是真的,但是如此迅速地入睡却是透出巨大的可疑,不要说疑心极重的皇上,就是任何一个人见到她这番模样,都不会相信她的这个说睡就睡。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望着躺在床上装睡的冰凝,皇上实在是想不通,可是直接戳穿她的谎言又实在是于心不忍,怎么办?紧锁眉头的他不禁将目光从冰凝的脸上移开,试图从含烟或是月影的脸上找到答案,然而这个两个丫头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他想向她们要答案,而她们还想向足智多谋的他要答案呢。
皇上在失望之余只得将目光又收回来,准备重新落回到冰凝的脸上,然而目光掠过之处,心细如发的他发现了一个新情况,冬日里天黑得早,在他与冰凝谈诗对词的过程中,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这个新情况立即引发了他的警觉,因为昨天冰凝醒来的时候,也是先与他聊了会儿天,然后就催着他离开,最后还用“发怒”相威胁,逼迫得他不得不假意离开而暂时避到了外间屋去。然后呢?然后冰凝就急急火火地要弹琴了!
想到这里,皇上将目光立即移到了更漏处,果然,昨天冰凝就是在一更天的时候闹着要抚琴一曲,现在虽然还没有到一更天,但也差不多了,难不成她装睡的目的就是想要弹琴?弹琴为何要避着她最亲近的二哥呢?
昨日的未解之谜一直困扰着皇上,不过今天见到冰凝之后,由于她的二度醒来实在是个好兆头,令让他太过高兴,以致全然忘记了一探究竟的事情,结果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冰凝却是主动送上门来,又故伎重演,企图用一个“困了、累了、睡了”就将他打发走人。好,那他就来个将计就计!
“含烟,二小姐睡下了,你好生在一旁伺候,二小姐若是想要做什么,你都全部答应就是,不必再来禀报。”
皇上知道冰凝是在装睡,因此他故意吩咐了含烟一番,同时话里有话地特别叮嘱“二小姐若是想要做什么,全部答应就是,不必禀报”,也就是要含烟一切都顺着冰凝的意,以便他能够顺利地知晓冰凝隐藏的那个天大的秘密。
含烟经历了昨天晚上冰凝的那场大闹,自然是心有余悸,此刻皇上又特意叮嘱一番,而且冰凝今天又醒了过来,一改前些日子昏迷不醒的样子,眼看着一天天地好起来,她当然也是非常高兴。不管冰凝做什么事情,只要是能够有助于维持好心情,促进病情好转,她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含烟赶快回道:“含烟定是会照您的吩咐去做。”
一切都安顿妥当,皇上退到了外间屋,果不其然,他才刚刚退出来不多时,就听里间屋里响起了冰凝的声音。
“含烟,二爷回去了?”
“回小姐,是的,回去了。”
“哇,太好了,太好了,你赶快来扶我起来。”
“啊?这就扶您起来?您不再多歇一会儿?”
含烟虽然想要事事都顺着冰凝的心意,只是才睡了一个眨眼的功夫,实在是算不上养身子呢。见含烟又不听自己的指挥,冰凝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怎么?你又要当那只拦路虎?对了,我问你,琴修理好了没有?”
含烟一听这话知道冰凝又是起了弹琴的心思,于是答道:“琴倒是取了回来,可是,您为什么一到这个时候就非要弹琴呢?什么时候弹琴不好?”
含烟嘟嘟囔囔地暗暗表示了反对意见,冰凝哪里听得进去呢?于是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月影。
“月影,你不是说夫人已经把你送给我当丫头了吗?怎么还不赶快来扶我起床呢?”
月影与含烟一样都是忠心耿耿,都是一切为冰凝着想,但两个丫头还是略有不同,含烟年龄比冰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