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对冰凝从来都是情真意切,不掺杂任何功利之心。在遵化的这三年,每每脑海中浮现她的身影之时,他总是安慰自己:年皇嫂唯有跟了皇兄才能过得安稳的日子,不然的话,跟着他颠沛流离,吃尽苦头,那般柔弱之人岂不是要被害惨了?不说别的,单说西北那几年,她若是他的女人,留在京城担心照顾不好她,带她去西北又担心那么艰苦和凶险的环境,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真真的是后悔一辈子。
可是他万没有想到,才短短三年时间,冰凝先是被打入冷宫,继而又香消玉陨!他这么多年心甘情愿的无私付出不就是为了让她过得更好吗?现在看来,冰凝还不如做他的女人更幸福,好歹跟着他最多不过就是吃苦受累罢了,总比跟着皇上含屈受辱,最终把命都搭进去了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年皇嫂,您这些年受委屈了,没处说没处讲,老十四虽然见不到您,可是知道您这几年的日子真真的是不好过。当年有皇额娘,老十四还能拼着性命帮您周旋一些,现在……竟是连伸个手指头的忙都帮不上,老十四无能啊,无能啊!”
说到这里,十四阿哥的声音哽噎得说不出话来,除了泪流满面地将拳头紧紧地攥住再狠狠地砸向胸膛之外,没有半点法子。
月影听到这番发自肺腑之言后,当即惊得魂飞魄散。原来她没有听错一个字,原来十四阿哥与她家小姐之间真的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系!
在月影心目中,冰凝是这世上最冰清玉洁的圣洁的仙子,怎么可能做这种男盗女娼的勾当?然而她刚刚一字不落地听清楚了十四阿哥说的每一个字,还有他情真意切、无以自拔的悲痛之情,与皇上别二两样,这个结果令月影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接受,差点儿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而神经错乱了。
就在月影即将崩溃之际,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月影?你?你怎么在这?”
一声惊呼将悲痛中的十四阿哥和崩溃之中的月影一下子全都唤醒了,两人齐唰唰地扭过头来朝门外的院子望去,只见翠珠一脸惊恐万状的模样,像个木头人似的立在了院子当中。
翠珠的到来并没有令十四阿哥有任何的奇怪,因为她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奴才,因此他没有任何的事情向她隐瞒,就说这间灵堂,还是翠珠一手操办秘密布置起来的。此时此刻最令十四阿哥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就是月影,赫然立在门口内侧,一双手扶在门框上,仿佛那门框是她的救命稻草,只要一松手她整个人就要立即瘫倒在地上似的。
“月影?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十四阿哥的脸上是与翠珠如出一辙的惊恐万状,他是这府上最大的主子,而月影又不是什么吃人的狮子老虎,他怎么会害怕起小小的奴才来?因此见到他如此惶恐的模样,月影当即是糊涂了,完全忘记了刚刚发现的那个惊天大秘密。
“回爷,吉兰泰格格给奴婢传话,说您吩咐了她喊奴婢前来应差。”
“你!爷是让你去膳堂应差,谁让你到这里来应差?!”
十四阿哥见月影是前来应差,当即是恼羞成怒。也难怪,如此天大的秘密就这样毫无半点遮拦地暴露在月影的面前,他怎么可能
月影虽然因为是冰凝的奴才而令十四阿哥另眼相看,以礼相待,然而他对冰凝的那份感情却是一直埋藏在心底,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知道,若不是因为有很多的事情需要翠珠去办,他也不会让翠珠知晓他的这个秘密。想当年他与八阿哥好到穿一条裤子的时候,对他最信任最依赖的八哥都守口如瓶,更不要说翠珠还是奴才身份,因为他不想让自己最圣洁的感情沾染上半点世俗尘污,更是不愿他对冰凝最真挚的感情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现在他精心维护了十六年的情感圣地就这样毫无半点防备地暴露在外人面前,就像是被人一把扯下了遮羞布,十四阿哥当即就恼怒了,犹如火山爆发一般。
“这里是膳堂吗?爷养着你、供着你,不是为了给爷喂饱一头白眼狼,背地里捅爷的刀子!”
十四阿哥因为一直都在怀疑月影是皇上的眼线,现在又出现了被她尾随并发现了他惊天大秘密,完完全全坐实了她眼线的身份,又气又恨,怒不可遏,恨不能立即将她挫骨扬灰,渣都不剩。
十四阿哥怒不可遏,月影也是又怒又恼。她万没有想到自己最恭敬、最崇拜的主子竟然是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人,她既不愿承认这个现实,又找不出来反驳的理由,又气又急。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受了这么巨大的刺激之下,月影身体中的血性一面也是一下就被激发出来,登时忘记了自己的奴才身份,与十四阿哥当面锣对面鼓地对起质来。
“回爷,奴婢这辈子行得端、做得正,从不曾做过半点见不得人之事,更不要说背地里使黑刀!奴婢倒是想要问您一句,到底与皇贵妃娘娘是,是,……”
月影本想质问十四阿哥与冰凝之间有何干系,然而这种话她一个大姑娘家实在是说不出口来,因此“是”了半天也是没有再说出来半个字。
十四阿哥那般聪慧之人,自然是瞬间就明白了月影的话中有话。不过,他原本就因为被月影偷窥去了心中的秘密而恼羞成怒,又因为自己堂堂的主子竟是被一个奴才当场质问,天底那会有这种道理,简直是要反了天了!
“月影,你真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