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顺儿守口如瓶、知情不报只是令他极为光火的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当然还是因为冰凝。冰凝因为他的宠幸而整整哭了一夜,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天下奇闻!哪个女人被他宠幸不都是心花怒放,欢喜异常?而那些他根本就不想去宠幸的女人,为了讨好他,还要千方百计地讨他的欢心,以期博得他的青眼有加。
这个冰凝倒好,竟然会因为被他宠幸而哭了整整一夜。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女人如此唯恐避之不及地对待,特别是还当着雅思琦和秦顺儿的面,他顿觉颜面尽失,恨不能找个地缝立即钻进去。
冰凝不愿意,他还更不愿意呢!若不是那天伤心过度,借酒烧愁,他怎么可能会腿脚不听使唤地去了怡然居?又怎么可能稀里糊涂地上了那个女人的床!让他遭受了继秦顺儿知情不报以来的第二个窝脖气!
这个窝脖气的可恨还在于,那时候冰凝因为有腿伤在身,他连“诬陷”她使用诡计、魅惑勾引他的机会都没有,完完全全是他自己自觉自愿地上了人家的床。
对秦顺儿知情不报的气恨交加,对冰凝耻于被他宠幸的恼羞成怒,促使他将一肚子的怨气全都撒到了秦顺儿这个奴才身上。因为他也只能如此,冰凝此时远在怡然居,靴长莫及,而且还怀着身孕,他就再是气得火冒三丈,对她也是无可奈何。而秦顺儿不但只是个奴才,还就在他的眼跟前,满腔的怒火只能由这个倒霉的奴才一个人去承担。
眼看着他一会儿气恨,一会儿恼怒,一会儿羞愧,雅思琦不禁又想起那天在怡然居见到蜷缩在床角,满脸泪痕的年妹妹的样子,实在是楚楚可怜呢。担心他寻完秦顺儿的麻烦,再将这把怒火烧到怡然居去,毕竟冰凝现在怀着身孕,禁不住折腾。
更重要的是,雅思琦此时还在千方百计地打着另一个主意,那就是努力营造一个他极为宠爱冰凝的假象,并且希望这个传言最好赶快传到十四贝子府去,越快越好,只有这样才能让婉然对他彻底死了心。要想维持这个假象,最基本的前提条件就是他和天仙妹妹两个人千万不要再发生任何矛盾和冲突,否则她前面的这些努力岂不是全都要前功尽弃了?一想到这里,她赶快在一旁开口劝道:
“爷,您赶快消消气,都是妾身失职,没有将妹妹调教好。关键是妾身也不知道您那天要过去,如果早知道的话,定会好好地对她教诲一番,她不至于让妹妹没了规矩,没有将您服侍好。”
雅思琦的这番主动认错,给了他一个很大的台阶,也算是找补回来一些面子,于是他赶快顺坡就下:
“你是该好好教诲她,连服侍爷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好,她还是爷的女人吗?”
雅思琦本来是想先由自己揽下责任,免得他一会儿再去寻冰凝的不是,结果她好心好意还劝出麻烦来了,他一有了台阶就煞不住闸。眼看着他的表现与她的预期有些越来越远,雅思琦心急如焚,盘算着能赶快再寻个什么由头,让他及时停止对天仙妹妹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