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原则一旦确定下来,菜单只是用了一小会儿时间就全部搞定:炖白条儿小鱼、柴锅鸡贴饼子,荷叶鹅肉饭,银耳莲子羮、荷叶冰粥、煮花生、烤地瓜。地瓜才刚刚结成袖珍饽饽大小,好在还能凑合着用,而玉米则因为没有到灌浆的季节,还是光杆儿,只能忍痛割爱。
无酒不成席,冰凝挑了两种酒:去年秋天酿的葡萄酒,今年春天刚酿的青梅酒,一个度数高一些,一个才微微有些开始发酵。不管哪一种酒,全是园子自己酿造的。
匆忙写下这个菜单之后,冰凝立即差小柱子送王爷过目。
此时王爷正因为无法派人通知冰凝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正要趁皇上低头查看庄稼长势之际,暗示苏培盛赶快前去通风报信,却只见小柱子悄悄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一见小柱子,王爷以为冰凝那里出了什么事情,如五雷轰顶般紧张,于是赶快拿眼色示意小柱子上前来。待小柱子悄悄走过来,王爷刚要悄声询问,只见这个奴才竟不言不语地递上来一个小字条,而那纸条上面,竟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用簪花小楷写就的菜单!
见到菜单并不稀奇,为皇上准备的御膳当然要由他这个一家之主亲自过目才能付诸实施。稀奇的是这菜单的内容,在没有接到指示的情况下,竟然如此贴合皇上的意图,难道说冰凝有顺风耳?听到了皇上的吩咐?
他当然知道冰凝没有顺风耳,他只知道她实在是聪慧过人。刚刚听到苏培盛来传她的口信,大胆预测了皇上可能留下用膳的时候,他就对她揣度圣意的水平很是意外,现在再一见到这个菜单,更是惊讶至极,简直比他们平常食用的家常饭菜更为粗茶淡饭,一派乡野田园风味,完全对极了皇上的心思。
望着这份菜章,他的心中百感交集,一阵温暖,一阵感激,一阵惊喜,一阵幸福,不禁暗暗地赞许道:看来这丫头在揣度圣意方面跟爷几乎是不相上下了。于是连一个字都没有改,他又悄悄地将纸条还给小柱子,同时不动声色地微微点了点头。小柱子心领神会,悄没声儿地退了下去。
冰凝一听小柱子回话说王爷一个字都没有改,于是立即吩咐奴才们按此菜单付诸实施。
冰凝留竹墨和小柱子两人在厨房盯场,她和月影则飞快地冲向陶源,因为她要换衣梳妆!冰凝之所以要迅速地去换装,那是因为皇上这一次的突然驾幸,除了近侍太监魏珠等几个奴才之外,并没有带上王公大臣或是皇亲国戚,完完全全的独自一人暗访。因此冰凝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一场没有外人参加的家宴,她作为王爷的侧福晋,皇上的儿媳妇,理所当然地需要在一边服侍皇上进膳。
可是自从下了船之后,冰凝忙于备膳,就这么一身水一身泥地在大厨房忙了大半天。现在她回到陶源换上旗装和花盆底鞋之后,那这累了大半天的脚走起路来,简直就像是针扎似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