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从天而降的王爷,小柱子既惊喜万分又颇为犯难。刚才侧福晋回来的时候,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吩咐他:
“方公公,赶快把院门关上吧,累了一天,我这就歇了,你们也早些安置。”
果然,不多时,冰凝的里间屋就黑了灯,只在外间屋剩了一盏小夜灯,连竹墨都退了出来回到她自己的房里。看来今儿晚上是轮到月影值夜,小柱子暗暗猜测。
现在王爷过来了,可是侧福晋却已经歇息了。面对自家主子如此失礼的举动,小柱子没任何选择,唯有赶快去禀报侧福晋赶快起床,迎接王爷的到来。不过,冰凝再是动作麻利,他仍是要等待一段时间,因为她还要有穿衣、梳头、上妆这些事情。
即使是夫妻之间,仪容仪表也是万不可有丝毫马虎,虽然不用盛装,但至少也不能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德容言工”是考量女人的四大指标,“德”即指品德、德行,“容”即指仪容、仪表,“言”即指言行举止,“工”即指女红、手工。这个“容”排在“德”之后,位居第二位,可见这是仅次于品德之外的女人的第二项重要的品行,极为重要。
女人不仅仅是要在公众场合要保持端庄的仪态,即使是在夫君面前,当然了,特别是在夫君面前,更是要保持仪容仪表,失容即为失礼。
小柱子早就从其它的奴才那里得知自家主子今天晚上御前惊了圣驾的事情,此刻眼见着王爷大驾光临,而自家主子却关起门来睡大觉!如此怠慢了王爷,而且一会儿还要让他久等,原本御前失礼就是犯下了不可宽恕的罪过,现在夫君面前失礼更是罪加一等!因此生怕他在冰凝梳头上妆这段时间里等得颇不耐烦,再心生对侧福晋一番新怒,于是小柱子赶快满脸陪笑地对他说道:
“回爷,我家主子已经歇下了,奴才这就去禀报,这就去禀报,只是要请爷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叫竹墨去给您上茶。”
“噢?是这样。”
听到小柱子的这个回复,他的心中格外惆怅。送完淑清,连她的院子都没有进,就急匆匆地赶到陶源来,不就是因为知道冰凝受了委屈,面子上不好看,心里不好受,不顾淑清的失落与失望,愣是狠下心肠,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不就是想要好好地安抚她一番吗?
可是现在眼前的这番景象分明就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安抚,不但不需要他的安抚,更是早早地就歇下了,将他凉在了一边。虽然他没有提前传话给这里说他要过来,可是她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伤心难过,既不影响吃也不影响睡,这个结果让他很是失落。
联想到刚才淑清与他分别的时候是一脸的期盼与温情,而冰凝离开书院的时候则是一脸的冷漠与决绝,他忽然不明白自己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上赶着讨好他的女人他不稀罕,不拿他的好心好意当回事儿的女人他却是天天放在心上。他这是怎么了?还是从前的那个说一不二的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