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的帘幕之下浅浅淡淡的垂着些许细流苏。此刻霍昭正在里头的窗柩边,半开着窗户似乎低着头在望着什么出神,近看,却才发现竟是一个墨紫色的香囊,上头绣着翻飞的蟠龙纹,绣工别致,即便连冯采梅那般见惯了稀罕之物的,也尚且要不自觉地多瞅两眼。
“皇上…这个是…”
霍昭敛了敛神色,却将那香囊收入自己的便服之中,神情有些落寞,象征帝王的颜色,本是明黄色,只是这墨紫色,本身便犯了帝王的大忌讳,更加莫说是蟠龙纹了,皇上是真命天子,如何能配得蟠龙纹?却不知怎的,霍昭似乎十分珍视,这事物定事出自女人之手,更加莫说是连冯采梅也有些嫉妒了,究竟是什么女子?能让霍昭流露出悲伤又无奈的心情?
“梅妃!你可知道,在朕八岁那年,生了天花,宫中御医纷纷束手无策,父皇便将朕遣来了这北郊行宫,朕在这北郊行宫,一住便是三年!御医纷纷断定朕无法幸存于天花疾病,因而随朕而来的,皆是年逾半百的侍从及宫女,母后更是碍着身份没有一同跟来,北郊行宫之中皆是留守的御医,只有乳母,一直陪着朕,帮朕,鼓励朕!”
“这是朕弱冠之年,乳母绣给朕的弱冠之礼,彼时朕还是皇子,并不算受宠,也并不是嫡出,皇子之中比朕优秀的大有人在,母后是而对朕的要求极为严苛,乳母打小便一直在朕跟前照顾着,朕早便已经将乳母当作亲生母亲一样看待,朕儿时便一直钟爱墨紫色,只是自打接了这皇位之后,便一直再也无法拥有,唯一剩下的,便是乳母的这个香囊,里头是安神的里子花和檀木子,朕年少时便一直有起夜的毛病,可是每次有着乳母在身旁陪着,哼着歌,闻着乳母给朕做的安神香袋,便总能够说的安稳!如今,这香袋里头安神的气味儿,早已经不复存在!却依旧能给朕气定神闲的感觉!朕十七岁登基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乳母,朕…已经都快忘了乳母的样子了!一晃…三十二载!”
“那皇上的乳母…”
“朕的乳母乐氏,如今,就在这北郊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