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那战场生死不定,难不成娘娘会舍得让那些洛家的青年才俊去趟这趟浑水?洛氏本就人丁不旺——”
“本宫所想,也正是这般!芳月!我洛氏几辈子出的都是文官,没有战功,在宁太后这样的铁腕女子眼里,便是无能!”
“那若是连这后宫的掌权之物也失去了,那不是更加得不偿失了!”
“若是芳华在,一定会一眼便明白本宫的意思!芳月,同芳华相比,你还是少了份机智,少了份揣测之心啊!”
“芳华较之于奴婢早进宫几年,奴婢所学的一切,自然都不如芳华!”
“在这后宫之中,最忌讳的,便是知道自己的不足,却不愿意去改正,长此以往,在这人吃人的宫中,只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娘娘的教诲!奴婢记下了!”
洛氏重重阖上那个明黄的锦缎盒子,却道:“你可知宁太后当年为何负气之下,前往福缘寺,一住便是六年?”
“娘娘方才曾经说过,是为了权位之争?”
洛氏微微点头,“宁太后性子强势,皇上肃清朝中重臣,为何先用宁家开刀,其间一点,便是因为宁太后*,强制霸着后宫中本该属于皇后管辖范畴的凤印不放,更是干涉后宫诸事,还与前朝里应外合,皇上刚刚登基那会儿,若是说这是霍家的天下,倒还不如说是宁太后的天下来的更吻合一些!皇上的野心,并不比宁太后少,一旦他羽翼丰满,便不会再这个时候,再给宁太后以反将一军的机会,威远将军和郭佑之是皇上一直仰仗的文臣武将,当年取宁太后当权的宁家人而代之,这便是宁太后与皇上之间最大的隔阂!一个想要收归权利,一个不肯放权,这其间,如何还能好生相处?宁太后性子高傲,一气之下,去福缘寺一住便是六年!”
“那娘娘的意思是...这凤印,宁太后当不会收下?”
洛氏薄唇轻抿,却道:“还不算太笨!怕是现在皇上所想知道的,应该,也是这一点!若是宁太后真的已经放下过往的权欲纠葛,皇上心中也会安心许多!天朝一贯以孝治国,皇上心中所想,也未必就是这样!而宁太后,若是想要复辟宁家的权势,那么唯一要做的,便是现在,先安抚住皇上的心!本宫送上门的凤印,若是宁太后不收,那难道不是最佳最好的证明法子么?本宫既可以在皇上面前展现端庄,又可以在宁太后面前展现本宫的乖顺,即便宁太后掌权,最终想要扶持的,也仍就是我的泰儿!这一点,毋庸置疑!”
“娘娘高见,竟是奴婢多虑了!只是...方才娘娘交代的事情,似乎办起来,有些棘手!”
洛氏微微沉眸,“棘手?”芳月口中所言,便是在收拾宝华苑的守候,她特意吩咐,要将些原本在凤兰殿伺候的宫女,调拨些机灵的过去伺候,平日里也能帮着眼尖儿的瞅着!
“宁太后原本便生性多疑!娘娘您也知道,在宁太后身边安插眼线,实在有些棘手!”芳月实话实说道。
“眼线?本宫何时说过那是眼线?嘴笨的丫头!若是隔墙有耳,你将本宫置于何种境地?”洛氏似乎有些愠怒道。
“娘娘!是奴婢口误!”
“宁太后离宫过年,而本宫掌管后宫内务,对于太后宫殿之内的供需补足,自然要多花费些心思,往太后宫中派遣几个伶俐的丫头,还能有什么棘手?”
“娘娘不知道,奴婢方才去张姑姑那头回话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只是张姑姑听了,却立马回了奴婢,道是太后娘娘的一切供需补给都有太后娘娘亲自与内务府协商处理,所有现在在宝华苑伺候的人,现如今大多都是太后娘娘自福缘寺带回来的心腹,即便人数不多,却都在太后娘娘跟前儿伺候着,外头那些打下手做粗使活计的便都是由着张姑姑带人拿着宁太后的令牌亲自去内务府挑选的,个个家世清白,同各宫主子之间没有半点丝缕的关系!”
“有这等事?即便是那张姑姑去了内务府,这批不批的事情,如何不应该先来请示一下本宫?内务府这一帮子狗奴才,真的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洛氏咬牙道。
“娘娘!张姑姑是宫中的老人了,又伺候了太后娘娘大半辈子,如何这内务府的奴才,也不敢得罪张姑姑啊!所以...方才奴婢才说,这事情...棘手!若是奴婢贸然在宁太后的眼皮子底下过分热衷于方才娘娘所交代的事情,只怕会将矛头引如至娘娘的头上!”
洛氏轻笑两声道:“宁太后!呵呵...好一个宁太后!老奸巨猾,这么多年,一点未变!左相大人何时归京?”
“仿方才大人差人传来的消息,今日便已经到了皇城,只是适逢宁太后回宫,是而大人便现在城外落脚,打算明日一早便能进皇城!”芳月恭敬道。
“还是我这个弟弟想得周到,今日宁太后归京,若是他回京,与我站在一道,在宁太后跟前儿,更是容易引起宁太后的猜忌与质疑,权大难当,便是这个道理,只是...近几年我却是越来越看不透皇上了!独宠冯采梅倒也不是什么坏事,那女子答应了左相,必定不会在有生之年生下龙儿,与我泰儿争夺储君之位,近几年她也一直安分守己,为我摆平了不少后宫之中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