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昭夜半离开,还带着一身湿气,头发未干,这可是切切实实的吓坏了将脑袋提在手上的德全——
“哎哟~奴才的万岁爷,这更深露重的,您这般——可是得着凉了!可是那瑾美人伺候不周!”即便伺候不周,霍昭也没必要在夜半出来吧!德全心下胆战心惊的,生怕霍昭一个不开心,便难为了自己,心中又在恼怒着这云梦台主子的不知好歹!
“皇上——皇上——”许昭仪在北殿门口等了许久,见烛火一直未熄,德全慌慌张张的在门口走来走去,看惯了好戏的许昭仪,如何会放过?
见霍昭沉着脸自北殿而出,便忙迎上去,在北殿宫门口,拦在霍昭跟前行了个大礼,此刻的许昭仪已经没有方才大半的艳丽摇曳之态,倒是与方才的瑾美人有些相似,头上的珠花玉簪都纷纷收了起来,只用一根簪子简简单单的固定着,曲着身,褪去了方才一袭桃粉色的长衫,一身月牙白的衣裳让她看上去面容也姣美的很!
“奴才见过许昭仪!”
“这么晚了!你在此,作甚?!”霍昭沉着脸,有些不悦道,尤为是在看到许昭仪一身月白色长衫,更是像极了方才若月宫仙子的瑾美人!霍昭的面色更差,活了近五十个年头,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驳过面子,尽管是隐晦的驳了他的面子,谁叫他是帝王?!还真不愿意这样强迫别人!
“皇上!臣妾惶恐!臣妾生怕瑾妹妹伺候不周,便一直侯在这儿,瑾妹妹是头一次侍寝,又是臣妾宫中的人,臣妾生怕——惹恼了皇上,只是皇上为何在这个时候,更深露重的,臣妾生怕皇上着了凉,皇上——瑾妹妹可是惹皇上生气了?”
“没有!瑾美人很好,是朕...朕才想到上书房还有要务要处理,今夜,便只有先委屈了瑾美人!”霍昭说着大步要走......
“皇上!皇上的头发未干,请皇上到臣妾宫中,让臣妾先为皇上擦拭干头发,以免着凉!”看霍昭的样子,是在这北殿沐浴过的,那瑾美人何德何能?!皇上是万金之躯,就连她的东偏殿皇上头未曾踏足过,唯一的一次侍寝也是在锦绣宫!而今日,皇上却不仅屈尊来到了云梦台,还入了瑾美人的屋子,在瑾美人屋中沐了沐,教她如何不气!
“不必!朕还有要务要处理,你也尽早休息吧!”霍昭浅浅扔下一句,心里有些不痛快,这云梦台,他现下是一刻也不想留下,方才那瑾美人,若是矫情,现下也该当出来追回,亦或是请罪了,看来!霍昭啊霍昭,人家确实不愿意将身子给你!
“皇上!”
“许昭仪请自重!皇上若是心念云梦台,自己会来的,时候不早了,奴才还要伺候皇上歇息,娘娘也早些休息吧!”德全不浅不淡的说道,却见霍昭已经走远,忙跟了上去——
“娘娘!现下咱们怎么办?!”
许昭仪眸间闪过一丝怨毒,手中的帕子紧紧的攥着——
“砰~”的一下,瑾美人看着霍昭方才狠狠甩下的丝帛有些出神,屋内的空气还被浓重的男子气息与尊贵的龙涎香气息充斥着,一切都仿若刚刚发生过,她半跪在地上,却听见门重重的被推开!
“许昭仪!”
随之而来的还有瑾美人的丫鬟香儿,香儿慌慌张张的走入,连声道:“昭仪娘娘!我家主子已经歇息了,昭仪娘娘...”
只见许昭仪急匆匆的绕过屏风,在浅色帷帐之后的浴桶边,见到了半跪在地上的瑾美人,却是未曾言说些什么,只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便一甩袖子,走到床前,看到那方纯白如雪的帕子,瞬间唇角勾起一抹笑,那笑...是嘲讽的笑,再看宋瑾儿与霍昭因为方才的厮磨,衣衫不整,潮湿的衣裳与头发紧紧的贴在后背与脸上,透过沾湿了的衣衫,隐隐可以看到里头若隐若现的兜儿——
“娘娘!”春儿拿了件外袍,将瑾美人的身子完全遮盖住,却也抵挡不了徐昭仪心下的怨恨,与比怨恨更为快意的讥讽与嘲笑。
“许昭仪这是做什么?”瑾美人在侍女春儿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跪久了竟也有些腿软,尚未站稳步子,却见许昭仪大步走上前,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刮子!
瑾美人一个没站稳,狼狈的跌倒在地,头重重的磕在浴桶上,淤青一块!
“美人!您没事儿吧!”春儿心下一惊,谁知道方才许昭仪会突然发难,眼见着瑾美人跌倒在地,春儿心下惊慌失措,正欲蹲下身子,却被身后许昭仪狠狠的一扯,见春儿栽倒在地,许昭仪扬起手,对着瑾美人——
半扬起的手却被一只素手牢牢抓住——
“许昭仪!你这是做什么?”瑾美人狠狠的将她的手甩开,冷声道:“皇上才刚走,许昭仪难道不觉得,这样做事很不明智的么?!”
“呵呵...笑话!你以为,皇上还会再来云梦台么?!你这个贱人!”许昭仪站稳了身子,抬脚一踹,便将正欲匍匐着从地上爬起的春儿狠狠压下!
“昭仪!你被欺人太甚!春儿是我的人,还轮不到你...”瑾美人也怒了,这许昭仪平日里对她冷嘲热讽的便也算了,现下却欺负她身边之人!
“美人!”
“春儿!起来!”宋瑾儿上前两步,狠狠的退开了许昭仪,恶狠狠的回瞪着她,春儿的衣衫上明晃晃的印着两个脚印,那许昭仪下手必然力道很大!祈求许昭仪有慈悲之心,那便是痴人说梦!
“你做什么!你这个贱人!下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