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未发,我沉默不语。
然后,他抱住了我。
我鼻头一酸,受到的屈辱,伤痛,绝望,怨恨,一切的委屈都涌了上来。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我埋在他颈间,哭了,“你为什么不来救我啊...”
他揽着我的手臂又紧了紧。
我没指望我们之间会有道歉解释这些无用的话语,我就想让他抱抱我。
后来我发烧了,安以乐说我之前的伤势感染,内脏受损,居然没死真是命大。
是朕也说无法检测出我发烧的缘由,总之结论就是,建议我回家静养。
我躺在我同桌的床上,感慨万千。
我说,老同,我上次躺你被窝,也是我发烧,你为啥治不好我?
同桌让我闭嘴,吵着他睡觉了。
然后我搂着宝军,他搂着我,睡着了。
我又睡在了这样的一个怀抱,就像做梦一样。不过我最近特别多梦,很多时候,我自己都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恍惚间我梦到自己睡在学校的操场上,有个人在叫我。
“同学!同学!你醒醒啊!”
我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睡到操场上了,你不怕他们踢足球砸到你啊。”
叫醒我的那个人有着一头泛黄的短发,不长不短的刘海垂着。
“士...士...”我哑然。
“恩对,你还记得啊,我叫士冥,高三七班的。你叫李明对吧?”
又是幻境?!
我看着我,对,我在李明的身体里看着我,“怎么了?”
眼前的我抱着一摞教材书,蹲在我身前,“你记得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公式吗?计算宇宙寿命的那个?”
“恩。”我木讷地点头。
“我又有了新想法,刚才去你们班找你,没想到你在这!”
“为什么偏偏找我聊。”我坐起来,“我们也不是很熟吧。”
“诶呦,都是缘分呗。”他,哦不,我,还是用士冥吧。士冥凑到我身前,“我觉得你像我弟弟。”
“别随便攀亲戚啊,大哥。”我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梦?
士冥嘿嘿笑起来,“明天上午大课间的时候,我在三楼的露天走廊等你了啊。”
说完,他起身走掉了,留下了愣住的我。
手机上显示的日子,恰好是高考一百零一天。
这算是什么梦?
天还朦朦亮的时候,是朕醒了。
他翻了个身,看到了坐在窗台上的我。
“你怎么了?”他迷迷糊糊地问我。
“睡不着。”
我赤着脚,穿着他的睡衣,斜靠在那里,窗外一片淡蓝色,还有鸟低空飞过。
要下雨。
是朕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额头,“还在低烧呢,穿这么少坐在窗台上干什么?”
我的头昏昏沉沉的,顺势一偏头,抵在了他的小腹上。
他抬手顺着我的发,“我以前觉得,你的头发黄黄的软软的,总觉得你营养不良。看到你妈妈,才知道你是天生的。”
我呆呆地靠在他身上,不说话。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去超市买粽子碰到你,你买了好多泡面和芥末。我以为你天天吃泡面,怪不得这么瘦,胃也不好。没想到你居然会做饭,那天在你家,你做了那么多吓到我了。”
“是朕。”我叫他。
“恩?”
“我难受。”
他捧起我的脸,“怎么了?”
“我觉得心脏好沉,特别沉,呼吸不上来。”
“你从利比亚回来以后就一直怪怪的,情绪也不高。”
“我可能...”我仰头看着他,“我可能快要想起点什么了。”
我这是怎么了,明明一直都想找回的记忆,为何会突然这么害怕。
我本能是排斥的,总觉得是不想面对的过去。这种沉闷的心情,可以被形容为恐惧。
是朕以前说过一句话,他说,记忆是最无用的继承。如果他没有重拾帝神的记忆,或许现在还是那个天真乐观的少年。沉重的记忆能让一个人心境改变多少?恐怕会改得我面目全非。
是朕把我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再睡五分钟,醒了我带你出去逛逛。”
他在一旁守着我,我安下心,睡得很沉,说好的五分钟变成了五个小时。
中午的时候,是朕带我去钓鱼台水库吃海鲜。巧合的是,这次又吃了八百块,他请的。
我这人对吃很执着,吃大餐的时候,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我高兴。
我说,你还记得上次在这里遇上了小白杨,你把冷小台召唤过来,他还没穿衣服。
是朕更正我,“那叫通灵。”
我没心情挤兑这个中二病,问了我一个更在意的问题,“对了,冷小台后来去哪了?咱班那几个都考到哪儿去了,我都没顾上问问他们。”
“哦,好多校友。”
“怎么?都考帝大?”不能够啊,帝大,咳咳,哥考的学校不是一般人能上的啊。
“是这样的。”是朕解释,“王将是特长生,进了美术学院。咱学校美院分数没那么高,他是特招录的。”
“我听说他是双鱼座的,多愁善感又傲娇的文艺小公举。没看出来,没看出来。”
“太骚了。”是朕评价。
“对。”我点头,“还有呢?”
“二戎跟他一个学院。”
“噗!!!!!!!!”我是真的喷了,“哈?啥?”
是朕死么咔嗤眼,“二戎跟他一个学院。”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