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十锦又岂会相信她的片面之词,她双手紧紧一攥,略带讽意,“楚离,我当真为你感到可悲。”
摇晃的摇椅一停,宋楚霍然睁眼,转眸冷冷地望着她。
“你明知陵顷喜欢的从如至终都是我。两国结盟有万千种方法,你又何必用如此下作的方法嫁予他?纵然你嫁给他又如何,终究是自取其辱罢了。”她语气饱含轻蔑的不屑,就仿佛她宋楚也不过尔尔撄。
见她那般高高在上蔑视鄙夷的模样,宋楚便笑了,摇头轻笑。
这若十锦端的是名门淑女,端庄贤惠,实则口腹蜜剑,内心隐晦阴暗。
完全与之叛若两人,枉那只狐狸聪明一世,却被此人蒙在鼓里。
诶……真应该把他拖过来,让他瞧瞧这副表里不一的嘴脸。
宋楚缓缓站起身,眼底划过一丝玩味,“我若是下作,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强指白马非马,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妄想鸠占鹊巢,若姑娘又高贵到何许?”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若十绵脸色一白,紧忙开口辩解。心却在一点点的下沉。宋楚的话字字见血,以前宋楚未出现之时,东方陵顷纵然不爱她,却几乎对她有求必应,她尚可自欺欺人,如今却是在也无法欺瞒自己偿。
她一直不敢想,刻意忽视的东西就这么被她***祼的摆在她面前,那玩味的语气似在践踏她的尊严令她无地遁形。
她紧紧攥住手掌,视线突见宋楚身后不远处一袭白衣胜雪的男人正缓步而来,心思一转,瞬即又轻蔑道,“你以为陵顷是真的想娶你吗?若不是看在你手握麒麟兵的份上,若不是你为楚国公主,就凭你及你腹中不知来历的孽种又有何资格坐上离王正妃的位置?”
在说到那个孽种之时,宋楚眸光顿时一厉,杀意顿现,身形鬼魅一动,似地狱修罗般直掐住她的脖颈,
若十绵被惯例一冲,脚步退了一步,脖颈上的手不断收紧,似乎只要她在稍稍那么一用力,她便能顷刻断气。她呼吸渐感急促,一张脸已因缺氧涨的通红,她却仍强装镇定,“宋楚,你敢,你可别忘了,我现在怀有身孕,若我此刻出现意外,你也休想好过.”
“本宫有何不敢?”宋楚目光冷冷望着她,“你以为东方护着你,我便不敢杀你了吗?这世上还没有我楚离不敢做之事,就凭你刚才那句话,就足以死一万次。”她手中骤地用力一收。
不远处那抹白衣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近,若十绵清秀的脸顿时转换为一脸泪眼婆娑我见犹怜的模样,“姐姐,十绵只是想来看看王爷而已,为何姐姐要苦苦相逼?如若,十锦的死能消了姐姐的怒气,就算十锦死一万次都死不足惜,只是孩子是无辜的,求您饶了它一命。”
宋楚凤眸一眯。
“住手。”身后一道冷得无丝毫起伏的声音骤地响起,有俊挺人影飞掠而来,电光火石间,只见眼前白衣一荡,来人大手一伸,疾速往她手腕抓去,宋楚凤眸微凝,眼疾手快纤手一转敏捷避开,反身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打入来人胸膛,一个骤不及防,来人轻轻一声闷哼,足足退后了数步。
“陵顷。”若十绵感觉宋楚抓住她脖颈上的手一松,顾不得少许,忙上前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影。
东方陵顷抬眸望向宋楚。
宋楚亦冷漠回望。
两人遥遥相望,就这般静静地看着,就隔着这一丈之距,彼此的面色、神情都是平静,无喜无悲,无羞无怒,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未曾发生,仿佛两人还是那个江湖那肆意洒脱放纵自如的纳兰白与宋楚,可是明明是如此近距离的两人,明明如此相似的两人,却又似隔了千山万水,永远,无法靠近。
“啧啧,啧啧,千古fēng_liú一坛醋,最是无情妇人心。老朽我专研数年都无他法,没想到今日木头小娃儿终于有吃瘪一天,实仍甚得我心,可喜,委实可喜。”随后赶来的镇南王两眼放光,一时喜上眉梢,拉了拉宋楚的手,亲切地道:“嗯,不错,不错,这小女娃儿颇得我眼缘。”
宋楚唇角隐隐一抽。
东方陵顷额上似有两条黑线划过,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角,“叔父,你们之前见过的。”
镇南王疑惑的望向宋楚,宋楚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
镇南王眨巴眨巴了眼,一边紧紧望着她,一边挠了挠头,似乎在拼命回忆着什么,最后面上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诶,这不是尚书那个老顽固的闺女吗?这前些年还挂着鼻涕满街乱跑呢,现在就长这么大了?”
宋楚唇角又是一抽。
镇南王见宋楚面色古怪,又觉不大对,沉思了半晌,突然哈哈一笑温和的拍了拍她的手,“瞧我这眼神,分明是大学士那老古板的闺女嘛!莫怪,莫怪,见了你父亲替我问声好,上次打破他珍爱的古董,只是个误会,误会。”
宋楚唇角再次抽了一抽,轻叹口气,由此,她得出一个理论,这镇南王记性不太好。
她提醒,“半月前,我们在天牢见过一面。”
镇南王歪着脑袋瞅了他半晌,皱眉思虑了一番,终于大彻大悟,“哦,就是那个……那个天牢里…大火…撬锁……睡觉……溜的比免子还快的那个……”
实在不易,宋楚赞许的点了点头。
“天牢?”东方陵顷神情平静的转头望他,视线最终落在紧握宋楚左手的那双手上,微微一沉,“叔父你去过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