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眼皮一掀,灯光下一袭尉蓝俊雅的男人不知何时站于她面前,而他身后的仆人正一脸不悦望她,“怎么到哪都能看到你?”
若是以往,宋楚定忍不住调侃一二,此刻却已无那个心情。
“木辰。”白陌泯低喝了一声。
木辰撇了撇嘴,自觉垂下了头,默不作声了蠹。
他继而朝宋楚微笑道:“想不到能在临安遇到宋兄,真是巧。”
宋楚淡声道,“是挺巧。”
白陌泯又道,“宋兄步履匆忙,可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闲来无事只是随便逛逛罢了。髹”
湿润润的风轻轻地扫着,微微地拂着一切,宋楚面色平淡,黑眸映着微落的烛火,语气之中却有一丝落寞之感。
白陌泯神色微凝,虽与宋楚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又何曾见过她这般模样?
知宋楚有意敷衍,却也不在多问。
他视线随意一瞥,目光突落在地上跌落的一块通透碧绿的玉佩上,怔了一怔,俯低身形,刚拾起,还未拿稳,一只白皙纤长的手骤地从他掌中夺了过去。
他抬眼望去,面前一袭白衣俊朗的男人正紧张的打量着手中玉佩,似稀世珍宝般,见无恙,她才松了口气,道:“幸好没摔坏。”
木唇错愕道:“公子……这不是……”
宋楚手中一顿,敏锐的查觉到他说什么:“这不是什么?”她双目一亮,将玉佩吊在半空,快速伸手抓住木辰的手臂,语气急迫,“你们是不是也见过这块玉佩?”
“当然见过。”木辰语声坚定,他刚欲继续,瞧见一米之外的男人轻瞟了他一眼,眼中带有警告意味,他身体一个寒颤,话锋一转,道,“前几年我与公子外出游玩,在一个镇子里看见满大街卖的都是这个。”
“满大街?”宋楚一瞬不瞬盯着他,木辰被盯得一阵发虚,他突有些怕这样一本正经、毫无一丝笑意的她,他扯开被宋楚紧紧拉住的袖口,道,“那是当然,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宋楚眉头微蹙,便听见身侧白陌泯问道,“宋兄似乎对这块玉佩很紧张?”
宋楚垂了眼,不疾不缓的将玉佩放了怀中,淡声道,“那是我一个故人的。”
“故人?”白陌泯神色似乎飘远,似想起什么,他眸色深深地凝了她片刻,微微一笑,“说起来,宋兄也很像我一位故人。”
“哦?”宋楚来了兴致,唇角微微勾起一道浅淡的弧线,“是吗?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像本少这般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之人。”
她侧身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天不知何时又渐渐下起了大雨,呢喃道,“看来这雨没有一时半刻怕是停不了!”
白陌泯淡笑,“不知宋兄可会下棋?”
宋楚反身望他,显得有几分放荡不羁,“论棋我可是从来都未曾输过。”
白陌泯微微一笑,“木辰,去拿棋来。”
“是,公子。”木辰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不稍片刻,木辰很快速地端着棋盘而来,摆放在中央的石桌上,宋楚与白陌泯相互望了一眼,走至石桌周围的石凳缓缓坐下。
白陌泯温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宋兄先请。”
宋楚却也不客气,抬手便拿了一颗白棋放入棋盘。
***
薄弱的灯被冷风吹的摇摇晃晃,寒风凛冽,吹得树叶哗哗地响,却丝毫不影响正在下棋的两人。凉亭下,木辰紧紧盯着面前棋盘,两位俊朗的男人正神情专注的对弈,他看得聚精会神,从未有过的兴奋,仿如整个人至身于硝烟的战场,随着棋子每走一步,越是心惊。
棋局之上,黑白两棋参差错落,似一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
宋楚的白棋杂然无章,毫无头绪般闷头乱撞,每次被逼得陷入绝境,却能一次次都化险为夷。
而白陌泯的黑棋正将白棋团团包围,无论每走一步却总离收复白棋具有一步之差。
宋楚神色极淡,微眯的眼睛里闪烁着精芒。片刻后她嘴角上扬,眼里露出了自信的神色。“啪”地一声,子落。
白陌泯挑起眼梢,瞥了她一眼,“你想声东击西?”他拿出黑棋将那拦住去路。
宋楚淡笑,“我只是投石问路。”
白陌泯又是一子落下,“我不会让你余烬复起。”
宋楚唇角一勾,“那我只好背水一战。”
“你想釜底抽薪?”
“我只是欲取故予。”宋楚一子落定,将万分复杂的棋犹如抽丝剥茧一样,一层层理出头绪,局势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散落开的白棋霎时惯联成线,似一条正逐渐苏醒的沉龙锐不可当,将黑棋全数围在其中。
“怎么会…明明是我家公子占了上风,怎么会这样……”木辰震惊的望着宋楚。他棋艺虽没有这两人之高,但也是佼佼者,各个奥妙还是懂。
先前,从一开始他家公子的棋便一直居于上风,而宋楚先前的每一步都毫无章法,乱走一气。然而,这一步,却让她所有的棋子连成了一个局。
她每走一步都亦常大胆,若是稍微走错一步,或是稍微算错一步,之前所做的一切便会毁于一旦,看似陷中取胜,实则每一步都用心推算,就连对手下一步都预料得到,他家公子从未输过的围棋,竟然败在了她的手中,叫他如何能不震惊。
“我输了。”白陌泯心悦诚服的开口。
“白兄棋艺精湛,我也只是运气好一点罢了。”鉴于他曾经给过她一万两,宋楚难得谦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