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然的拳头紧握,愤怒的胸口起伏不定,如果不是萧安羽一边跟陈暮元说话,一边用一只手拦着她不让她过去,她真的好想冲过去掐死陈暮元。
“一个人,难道还有谁?”陈暮元眼中神色晦暗,他仿佛急于掩饰般的反问了萧安羽。
“我怎么听说,还有你现在的妻子呢?撄”
萧安羽把玩了一下手里的枪,本来还带着笑的眉眼,在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变得冰冷肃目,他拿枪指在陈暮元的心脏处。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整个人不怒自威的开口,一字一句的警告着陈暮元:“如果你在敢跟我玩花招,我不介意送你下地狱。”
说完,萧安羽的手臂移动,‘砰’的一声把子弹打在了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山林里。
“下一次,就打在…”萧安羽又把枪口指回陈暮元心脏的位置,冷笑一声:“这里。”
陈暮元的脸色煞白,连带着嘴唇都失了几分血色,看得出来他整个人怕的都有点发颤。他会害怕是因为他完全相信,下一次萧安羽的目标就是他的胸口,以萧家的实力,想在大山林埋三个人而不被人发现,实在是太容易。
谁都知道萧家是做什么的,他们祖辈的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虽然现在有所收敛,看上去像是一副商人做派,可是熟知萧家的陈暮元太清楚,不择手段的萧家有多恐怖偿。
陈暮元颤颤巍巍的坐回去,萧安羽又点了一根烟,抽到一半的时候陈暮元才准备开口说话,还没开口,就被萧安羽打断。
“不要说得你像个疯子似得,想逃避法律责任吗?认真点,我不想听你那么多的爱恨情仇,我只需要看到事情的经过,事情经过懂吗?别跟我说你爱谁,不爱谁,我只听经过动机,作案方式。如果你在啰啰唆唆的消磨我的耐心,浪费我宝贵的时间,让我在这里喂蚊子,我就…”
萧安羽把枪上了膛,一手伸出去瞄准陈暮元的脑袋,叼着烟的嘴巴轻轻说了句‘砰’。陈暮元一颤,吓得面色更白了几分。
“开始。”萧安羽把烟扔在地上狠狠的踩灭,大声说了一句。
杨雨然觉得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曾经的恶人陈暮元在萧安羽这样的大恶人面前,那是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也是,不服帖又如何,那是萧安羽啊,真的会动手的萧安羽。
死亡面前,陈暮元这样怕死的人,哪怕是认罪,他也会想多活几天吧。杨雨然冷笑了一下,活不长了。
“二十五年前9月6日,我见了杨安婷生前的最后一面,我是带着叶玉婷去的,我跟她有一些离婚财产方面的交谈…”
陈暮元一边说,一边胆怯的看了一眼萧安羽,萧安羽点头摆手,示意他这样说没问题,继续。
杨雨然听到9月6日突然想起,前几天她问沈兮,你生日是几号。
沈兮的回答是,9月6日。
原来,那天不是沈兮的生日,而是沈兮被捡回去的日子…可事如果案发现场真的是煤气瓶爆炸,沈兮是怎么被捡回去的,真如萧安羽所说,是被装进纸箱子里扔下去的吗?
如果是煤气瓶,一旦爆炸,杀伤范围非常之广,而沈兮想要平安无事就只有一个可能,纸箱子是被扔下去不久就被捡走了,又或者说是捡纸箱子的人目击了她母亲扔纸箱子的过程,那么也就是说当年的现场其实是有目击证人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沈兮的养母,因为沈兮的养父是随着沈兮长大才知道非自己亲生的。
可是…沈兮的养母死了。
线索到这里好像又断了,杨雨然紧皱着眉头抬眼,看见又不情愿又害怕的陈暮元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然后我们发生了争执,吵打了起来,我一时失手,伤到她的头部。杨安婷晕了以后,我因为气急起了杀心,打开了煤气瓶关闭了门窗以后,抱着我的女儿,将杨安婷和那个男婴反锁在屋子里。我只是想毒杀她们母子,至于爆炸,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有点火…我是后来才在新闻上知道‘静海岸’小区发生重大火灾的,真的。”
陈暮元说道这里眼睛红红的,他极度紧张的转身看萧安羽,萧安羽点头,aaron完成了最后的录制后,冲萧安羽点点头。
“把这段视频跟当年发生火灾的资料,一起寄过去,剩下的就交给你收尾了。”萧安羽将视频看了一遍后,点头说道。
“记得,派人盯紧陈暮元,在法院判决之前,不要让他跑了。”
临走前,萧安羽交代了一句。
然后,杨雨然随着萧安羽先行离开了,杨雨然临走前神色复杂的看着陈暮元,许久她才开口:“你看着我,可有悔过?”
“悔过?”陈暮元嘲讽的笑了一声,仰天长叹之后他开口:“我当年没有连着你一起杀,是我这辈子犯过最不该的仁慈。”
杨雨然眼眶一热,她闭着眼睛眼皮微微颤动,许久她眸光清明的睁开眼睛,眸色狠厉的看着陈暮元,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很好,恕你女儿我这辈子不孝,也要你罪有应得。”
“我在地狱里等你,我的好女儿。”
陈暮元冲杨雨然远走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然后他仰天大笑,仿佛一瞬之间苍老了二十岁,白发横生老态龙钟。
杨雨然的指甲深深陷在皮肉里,许久,她像是释怀了一样,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消失在转角处。
萧安羽坐在车后座,看了一眼靠着车窗发呆的杨雨然,他拿出手机拨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