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元的庭审是周一开审的,杨雨然没有去旁听,只是听萧安羽带回来的消息,果然如杨雨然预料的一般,证据不足,无法订罪。
这样一来,杨雨然跟杨家商量了一下,决定自己跟沈兮亲自走一趟,去找找沈兮的养父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撄。
楚落南工程的事情也忙,已经开始建设了,虽然极其不情愿,但是也没办法。他知道杨雨然的心结在哪里,也知道她要不不解开这个心结,他是不可能跟她结婚的。
想了想,楚落南还是由着她去了。
…
杨雨然跟沈兮是第二天早晨去探监的,跟所有人印象里的监狱一样,大铁门灰色的墙壁,严肃的景致,威严的警卫。
杨雨然跟沈兮坐在玻璃前,等警察叫沈兮的养父沈大牛出来。沈兮的平板不可以带进来,他要了个本子,以便写字。
“在此之前,你来看过他吗?”杨雨然问了一句。
‘他不让我来看他,我未曾来过’沈兮写着。
杨雨然还是第一次看见沈兮的字,刚劲有力颇有书法大家的风范。看到这样的字,杨雨然不由得想起沈兮的以往,年纪第一,品学兼优,学医偿…
对了,杨雨然这才想起,沈兮是学医的,那他以后是不是会继续走医学这条路?
“你本科专业是学医学的,喜欢…还是?”杨雨然好奇,见沈兮的养父还没来,就多问了一句。
‘不喜欢。’沈兮想都没想的写了一句。
杨雨然疑惑了一下,为什么不喜欢却仍旧学了?但是见沈兮把笔放在一边,似乎根本不想解释的模样,她想了想,没有在张口问原因。
很多时候,刨根问底是伤人伤己,多余的。一个有修养懂人情的人,是不会去刨根问底的,别人愿意说,就会告诉你,不愿意说的,多问只是徒增尴尬罢了。
沈兮何止是不喜欢,他简直是讨厌死了医学,讨厌死了解剖课…也许是遗传的原因,沈兮对做生意有着异常的兴趣,对数字经商非常敏感。但是,最后他选择了医学专业,只是因为生活所迫罢了。
杨雨然一定没有见过一个贫穷的母亲,为了自己儿子的学费而不舍得吃药的样子,也一定没有见过,一个贫穷的母亲去跟别人借钱的时候,别人的嘴脸,更可能没有见过,一个卧床不起的人,病到最后因为交不起医疗费而活活快要疼死的样子。
沈兮不喜欢学医,但是他必须学,没有选择的学。可是最后,他养母却没有等他长大,没有等他学成替她治病。
这是沈兮心里的一个死结,任何人都解不开的死结。
沈兮垂了垂眸子,掩下了所有的情绪。
杨雨然第一眼看见沈大牛,他是个有点黑的男人,有点黑的皮肤也不知道是先天的,还是后天太阳日积月累晒出的。个子不高,微胖,长相一般,像极了这个世界上最平凡的一个人。
他穿着黑白相间的囚服,带着手铐的坐在了玻璃对面,拿起了电话。隔着玻璃指了指沈兮,意思要跟沈兮说话。
沈兮拿起了电话放在耳旁,另一只手拿起了黑色的水笔。
“好多年不见了,你瘦了,最近过的怎么样,这是你女朋友?其实你母亲去世以后,我们也没什么可见的了。”沈大牛想了一下,开了口。
经过监狱的洗礼,他暴躁的脾气似乎收敛不少。也仿似,想开了很多的事情,当年的一口咬定不再见沈兮,今日听见沈兮来了,还是见了。
毕竟他曾经是真的吧沈兮当儿子疼过,也曾趴下当大马给沈兮骑过,做过所有父亲能帮儿子做到的事情,父子情还是有一些的。
只是…后面的事情,改变了这一切,以往别人夸沈兮好看,他美滋滋的说这是我儿子,后来别人夸沈兮好看,他会觉得这是一种侮辱。
“挺好的,她是我妹妹。”沈兮把本子举给沈大牛看。
沈大牛看了以后,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你找到家人了,挺好的。其实当年的事情也不怪你,你是个好孩子,是我当时没想明白。”
沈兮握着笔,没有写字,只是低着头点了点脑袋。现在说这些,不是都晚了吗。
“他们对你好么?”隔了一会,沈大牛又说了一句。
‘比你对我好些。’
“那也是,我…算了,现在说这些谁是谁非也来不及了,你找我有事吗?”
‘有,就是想问问妈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身世,有没有提过比如…纸箱子什么的。’
“问这个干嘛?”
‘有事’
“我想想…”
沈大牛偏着脑袋想了一下,才开口:“隔了很多年了不是太记得了,你也知道你妈骗了我。所以你的身世她不会和我提,不过你妈有个铁箱子,里面装着她的嫁妆什么的一些重要的东西,你去翻翻,说不定有你要找的东西,钥匙…”
沈大牛还没说完,警察提醒探监时间到了,沈大牛赶忙说:“钥匙好像是合着你妈一起下葬了,那锁有些年头了,你找找锁匠看看能不能开。铁箱子就埋在你妈坟前的土里了,你回趟老家看看说不定还有,挖箱子的时候记得找三叔,别扰了你妈清净。”
沈兮点头。
“那就这样吧,你好好的我也…放心。”沈大牛说完最后一句,起身走了。
杨雨然是一句也没听见,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沈大牛说了什么。她只知道,沈兮坐在车上的时候,看着手中的笔,专注的像是打量着什么稀世珍宝,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