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济这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叫梁澄有些心疼,这让他想起梁济还是个三头身小娃娃的时候,摔倒后就自己爬了起来,还记得整理衣角,只是一见到他就知道委屈了,手脚并用地扑进自己怀里,哭得冒出鼻涕泡来。

梁澄心头一软,抬手将人搂进怀里,替他将眼泪拭去,眼神犹如漾着日光的春波,温声细语道:”济儿,国师虽然看着不近人情,冷淡清傲,但他却是这世上待我最真最好的人,哥哥当初自请出家,实属被逼无奈,原本以为脱离皇宫,或许能苟得一个安稳余生,若非国师看出我自幼被人下了寒毒,我还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之后又多亏国师出手救治,我恐怕活不过十载。”

”寒毒?”梁济双眼大睁,不禁抓住梁澄的衣襟,关节红里泛白,可见用力之大,他又惊又怒道:”是谁下的毒手!”之后像是自己猜测到了什么,脸色倏地惨白如纸,就连抓着梁澄衣襟的手也不自觉地发起颤来。

”哥哥……”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很想问梁澄,这个人是不是母后,可是他不敢……

如果这是真的,他该如何自处,母后为什么会给哥哥下这种慢性的寒毒,除了为他铺路,他想不出别的理由……

都是因为他,哥哥才过得这般辛苦,现在哥哥说他终于找到自己的相依相赖之人,难道他还要继续无理取闹吗?

可是万一来日一念变心了呢,就像母后说的那样,人心易变,他如何敢相信一念是不一样的?

梁澄只当他是被吓到了,摸了摸他的头顶,脸色十分淡然,笑道:”陈年旧事不必再提,你只要知道,若是没有国师,哥哥不可能有现在的安稳,更不提坐上这皇位。”

梁济嗫嚅着双唇,最后还是把心头的疑问咽进心里,他抱住梁澄的腰,耳朵贴着哥哥的胸口,一声声心跳传入耳内,仿佛舒缓的韵律,渐渐抚平他心头的慌乱与沉闷,他闭上双眼,即然事已如此,他能做的,也只能快快长大,早早听政,积蓄势力,如若真有一日一念背叛哥哥,他也能为哥哥出一把力。

于是他蹭了蹭了梁澄的胸口,嘟囔道:”好吧,哥哥你放心,不过要是一念敢欺负你,来日我定将十倍百倍还之!”

梁澄不由失笑,点头道:”好啊,济儿以后一定会很厉害,一念肯定不敢欺负哥哥。”

”对了!”梁济猛地爬起来,紧张道:”哥哥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念不让我进来?”

梁澄抿了抿唇,神情变得有些郑重,”济儿,哥哥今日的确有些不适,有件事我想提前跟你说,有关我的体质……”

到底有些难以启齿,梁澄垂下眼帘,事到临头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梁济闻言却是浑身一震,哥哥为什么突然要跟他说阴阳同体这件事,难道这种体质还有什么隐患,哥哥今日闭门不出莫不就是因为这个?

”哥哥体质有些特殊,不好解释,”梁澄斟酌道:”如今我身为天子,总该有个子嗣,然而我已经有了一念,不能平白毁了清白女子的一生,所以,哥哥……决定要、要自己生……”

”啊?”梁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眨了眨眼,有些迷瞪瞪地仰头看着梁澄。

梁澄有些僵硬道:”总之,哥哥体质有别于寻常男子,能够、能够怀孕生子。”

梁济双唇微张,虽然早已知道哥哥阴阳同体,但是他从未想过哥哥竟然还能孕子,心中一丝明亮闪过,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一念方才那么紧张地护着哥哥的肚子,于是猛地盯向梁澄平坦的肚子,脸上一会儿惊愕,一会儿疑虑,一会儿有浮现一丝惊奇的笑意,时而涨红时而青白,当真五色纷呈,精彩之极。

他抬起脸看向梁澄,不确定道:”哥哥你……你这里……”他伸出小指头,指了指梁澄的肚子,压低声音问道,像是在说着什么小秘密:”这里是不是有小宝宝了?”

被胞弟这么光明正大地指出来,梁澄面上功夫再好,不禁也是脸皮一红,但他还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嗯……”

梁济夸张地倒吸了一口气,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好奇,双手撑着床榻半趴着凑近梁澄的腹部,像只小猫似的抬爪戳了戳,接着又不满足地摸了摸,仰头问道:”哥哥,你的肚子怎么这么平,不是应该圆圆的吗?”

他曾见见过宫里怀孕的妃子,无不挺着一个大肚子,像揣着一个大球。

”咳咳,”梁澄微微尴尬道:”现在还太早,以后就会、会变圆的……”

想到自己今后要挺着个大肚子,梁澄顿时有些郁卒。

”这样啊……”梁济惊叹地盯着梁澄的肚子,心中却想到,如果有了哥哥和一念的孩子,那么将来也能多份筹码吧。

梁澄垂目看着梁济头顶的发旋,心里有些宽慰,虽然一开始梁济哭闹了一回,不过总算是接受了这件有些惊世骇俗的事情,接下来便是怎么告诉李后,正好十日后就是中秋,梁澄于是道:”眼见中秋也快近了,宫中原该设宴,不过这秋老虎尤有余威,外头燥热得很,我们就不让母后舟车劳顿,徒受这份罪了,今岁中秋家宴,便摆到行宫里去,也好让母后再看看你。”

这倒是与李后的打算不谋而合了,梁济想到母后要借着家宴让哥哥与一念的关系长久些,也不知会是什么法子。

中秋佳节,花好月圆,一念却只能形只影单独守空闺,于是素来不可一世潇洒飘逸的国师大人开始耍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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