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春光隔窗而入,刺得沉睡中的人抖了抖眼皮,十分不情愿地睁开了眼,避开那道春光,翻了个身,头上的痛感清晰地传来,陈欢咧了咧嘴,从梦境中悠悠地回转到现实中来。
几个闪回,陈欢勉强自己坐了起来,抱着头,就这么喝多了,还吐了……
这是一套两居室,靠着冯宇这几年的打拼,在江城买了套还算不错的蝎寓,此时冯宇趿拉着鞋,托着一碗刚煮好的方便面,听着客房有动静,吸溜吸溜地晃进来,一见抱着脑袋的陈欢,忍不住笑了:“早啊,欢欢。”
陈欢没心情跟谁道早安,哑哑地问:“几点了?”
“叮——现在是北京时间,噢,江城时间10点整。”
咕咕咕,陈欢皱着眉捂着软弱无力的胃,闻着满室的方面便的香味,两眼冒出贪婪的光芒。
冯宇将汤喝得滋滋作响,自顾说道:“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一天,我出去一趟。”
抬起酸软无力的头,陈欢问:“哪儿去?”
“小学同学聚会,知道我回来了,特意为我举办的。”冯宇有点小得意。
“同、学、聚、会!有女的吧?”
“废话,我又不是庙里毕业的,当然有女的,还不少呢。”
“干嘛不带我去?重色轻友!”
“你又不是我们的同学?”但凡有陈欢出没的地方,别的雄性掠夺雌性的概率降低了百分百,冯宇又不傻。
陈欢也没真想去,看着冯宇将最后一口面汤都喝光,冷笑道:“什么同学聚会,就是一个奸~~情的摇篮,想当初有那心没那胆的,都借着同学聚会完成了那些年我们没干的事。”
望着冯宇脸上一闪而过的愉悦,陈欢忽然想起冯宇上小学的时候还真有个拉过小手的小青梅,后来回北京上学,念念不忘了好几年,无奈那时年纪小,连信都不敢写,现在又都搭个上了,这年头,整个同学聚会也忒容易了,别管多少年,只要有个破网,全都能从地球上给你扒拉出来。
“你丫那个谁谁谁也去吧?”陈欢的头渐渐不疼了,开启八卦功能。
“蔡莎莎!去啊,怎么不去?”冯宇理所当然地说。
陈欢斜眼笑了:“那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冯宇不解:“准备什么?”
“以前都是丑小鸭变天鹅的故事,现在全都是天鹅摔地上了,还是脸先着地的。”
冯宇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刷刷几下翻出张照片,几天的功夫,全班同学的微信,已加了多一半,群也建了,这就是网络时代的好处啊。举到陈欢跟前,陈欢拿眼一瞄:“哦,凑合,至少没摔地上。”
冯宇一副哀哀的口气:“是没摔地上,可惜,老大嫁作他人妇,结婚了。”
陈欢点点头:“恭喜你!”
冯宇悻悻道:“同桌的你,懂不?就算她的长发是别人盘起的,我永远都是她心里最初的那半块橡皮。”
陈欢爬下床推开冯宇,冷冷道:“那怎么了?喜欢就睡啊,又没叫她离婚,哦,真能为你离了,算你这半块橡皮本事。”
冯宇没吱声,因为大梁玉蝶当年那点fēng_liú韵事,婚外恋啊小三,离婚再婚等等,这些敏感字眼很少在陈欢面前提,可没想到曾经被母亲离异抛弃的陈欢,居然自己也会这么说。
追到洗手间,一把推开门,冲着正在马桶前畅快的陈欢发表着初恋宣言:这是对美好爱情的亵渎!”
陈欢急忙结束,不胜懊恼:“干什么你,出去!爱你个头,全都是狗男女。”
“你才狗,越老越德性了,咱俩谁没见过谁的啊?”
“还有没有点*了?我又不是蔡莎莎,看特么什么看!”
不一刻,陈欢挤着牙膏出来,见冯宇埋首衣柜翻找着出门的衣服,便打趣道:“诶,我给你算了一卦,你今天要走桃花运了,宜近女色。”
冯宇冷哼一声:“我也给你算了一卦,你今天要破财了。”
“为什么破财?”
冯宇笑得很有内容:“你吐了人家一身,光是那件风衣就得五位数,别说,那人还算有点风度,一直扶着你吐,最后还叫他朋友开车送我们回来的。”
陈欢:呃……
冯宇:呵……
时间也不早了,临近中午,给陈欢煮了最后一袋方便面,冯宇喷了喷陈欢新买的香水,准备赶赴同学聚会,望着沙发上翻看手机的陈欢,丢下最后一句:“与其偷看人家朋友圈,不如想想怎么赔那件风衣吧。”
一个靠枕风一样打在迅速关闭的门上,陈欢重重地倒在沙发上。
喝多了不要紧,只要别干令自己后悔的事,陈欢喝多过很多回,也有后悔的时候,譬如对着橱窗里某明星的海报小便,幸好没人拍照上传到网上,自己也后怕了几天。
但这次,陈欢不止是后悔,更觉得丢人,心烦意乱地翻着那家伙的微信,不多,每个月就那么一两条,可这一两条让陈欢暗暗惊讶,那人居然也算是自己半个同行,同在建筑领域,看顾颜发的东西和通身的气派,不单单是一般设计师那么简单,最近的一条是关于今年国内最具规模的建筑设计大赛的信息,都是和工作有关的,其他的……没了。
望着微信上那个新添置的头像,一个色彩斑斓又模糊的影子——我通过了你的好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聊啥?
吐人一身,总得赔礼道歉吧?那我多没面子啊?
如果他不主动联系我,说明他压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