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夜半,北郡之中传来一阵轻微的木块转动声。只竟向两边分而开去,露出一道黑黢黢的门来。
竟是一处密室!
宋清歌深吸一口气,点起火折后的密室里。
谁人不知,这北郡王府乃是与朝中六部、丞相宰辅不相上下的一大势力,武统边境北卫军三十万,文掌大理寺多重机密。
十五年前,梁羽鸿初登帝位不久,为了表示对梁安的信任,便将刑部之下的大理寺交由北郡王府主管。
大理寺负责初审,刑部则是复查总司。兴丰五年,宋家勾结北翟意图谋逆一案,便是由大理寺揭发。大理寺派人捉拿宋氏一族,由梁安搜证调查,随后交由刑部审理,证据确凿,梁帝大为震怒,抄尽宋氏满门!
大梁地处南边,东南临海,西有女尊西月国,北有北翟强国虎视眈眈,赫赫威名的宋玄宋将军,为大梁征战多年,守卫疆土,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而他手上的三十万铁骑军也落到了梁安的手中,被改编成了北卫军!
大梁总共的兵马也就八十万,除去北卫军,其中四十万散落在各州府衙,由各方将领统辖。还有十万,则是梁帝直辖的亲卫黑甲军,主要负责守护雍京安危。
虽是表兄弟,梁安又对梁羽鸿忠心耿耿,可亲兄弟都有为皇权反目成仇的时候,梁羽鸿再怎么信任梁安,也总会心存忌惮。这将近一半的兵权落在梁安的手上,也难怪他费尽心思地想让四皇子将梁梓潇娶进宫了。
宋清歌是宋氏嫡女。案子发生之前,宋清歌才年方九岁,那时她体弱多病,被母亲送至龙伯山休养,后来案发,将军夫人又找人顶替了她的身份,她才侥幸逃过一劫。
至今,她与梁梓潇成亲已一月有余。这一个月来,她在郡王府里明察暗访,为的便是拿到当年宋家谋逆一案的种种证据。宋氏一门自来忠烈,怎么可能会通敌卖国?!否则父亲也不会在临死前写下血书……她必须查清真相,好待谋划!
宋清歌在决定参选郡马之前,也曾潜入过大理寺,可大理寺里的卷宗,不过都是些寻常案件,就连刑部的卷宗,对谋逆案的记载也只是寥寥数笔。她算是明白了,谋逆这等大案的详细卷宗,必然是在当年的揭发人和主管人——北郡王梁安的手上。
如今她几次潜入梁安的书房,甚至就连梁安的卧房都偷偷去了几遭,然而总找不到什么不寻常的所在,别说宋家谋逆的罪证,便是半点卷宗的影子都没瞧见。
直到前几日,那梁小郡主说起《天下兵器谱》的时候,提到了这甚少有。
的地处王府中偏僻的地方,平日里又没什么人看守,一时之间,宋清歌竟也未曾注意到它。
里寻了几天,方才摸清了机关所在。
梁安行事的确不同于他人,谁会想到这无人里,藏的不仅是书,还藏了一间密室!
这密室不大,里头放着一排排木架,上头井然有序地标着年月时间。木架上的东西也不多,但每一件都是朝廷机密要闻。
宋清歌一排一排地看过去,终于在一处停了下来。那处木架上,放着一份卷宗,一道圣旨,一个木盒。
木盒里头,却是宋家“通敌卖国”的证据。几封书信,几样北翟的信物。宋清歌皱了皱眉,翻开卷宗细细地看了起来。
“兴丰五年……”
足足看了半个时辰,将具体的内容一一记下,宋清歌才出了密室的后窗跃出,几个纵身,便回到了梁梓潇的院子里。
这院子名楚湘院,据说是王妃刚生下梁梓潇不久的时候,专门给起的名字,取自《楚辞》湘夫人之意,与梁梓潇的名字恰好应和,且作潇湘。
潇湘之意美则美矣,可惜王妃走得早,很显然,咱梁小郡主并没有如她所望长成潇湘风骨,反倒混出了一股市井包子气。
是的,就是包子,宋清歌回到房间的时候,正好看见张着嘴呼噜呼噜睡得很是舒适的“梁包子”。
宋清歌无奈地摇摇头,换下身上的衣衫,掀开了被子躺了进去。
谁知刚躺好呢,梁小郡主一个圆润的翻滚就压到宋小姐身上去了。宋清歌闷哼一声,有些恼地推了推埋在她胸上的脑袋。
这本来穿着裹胸就难受得紧了,又被这圆滚滚的脑袋一压,简直没法儿透气了。
死推推不动,宋清歌黑着脸喊了两声:“喂,小郡主?梁梓潇?”
那也是决计喊不起来的。
一个多月了,几乎每天晚上都得来这么一遭,一开始宋清歌还会直接把人踢下床,可第二天看到坐在地上泪眼汪汪口口声声可怜巴巴地喊着“夫君”的梁包子,她不知怎的就心软了,也不曾再把人踢下床过。
也罢,有句话不是说得好,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当做享受吧。宋清歌咬咬牙,将梁包子团到自个儿怀里来,反正这小郡主软软绵绵,就当抱了团棉花睡觉好了。
只是这棉花未免重了些,享受的力度几乎到了她承受的极限。
“唔……夫君……”怀里传来梁小郡主的梦呓声。
宋清歌烦不耐地瞄了她一眼,随即一笑,伸手在她鼓鼓的小肉颊上捏了捏。
真是,又长肉了,赶明儿必须得减减小郡主的吃食,要不受苦受难的都是她。宋清歌这般想着,又吃力地搂了搂梁小郡主的小软腰,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满足,轻轻地合上了眼。
次日一早,宋清歌邀了梁梓潇出游去了。
这可是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