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能麻烦京子小姐帮我喊一下开始吗?”身为导演的绪方启文双手交握,目不转睛地锁定着即将演对手戏的两人,那股认真劲已经逐渐浑然忘我了,令人很难拒绝。
京子也在无形中察觉到了压力,认真点点头,“好的,那我准备喊开始了,一——二——三——开始!”
敦贺莲刚一眨眼,对面的人气质骤然变换,一个健步就冲了过来,一把拽住了敦贺莲的领子,眼神十分凶恶。
这个场景其实有点好笑,少年的个头离敦贺莲还有些遥远,却偏偏要抓他最顶端的那颗扣子,而且明明就是一张清秀的脸,却非要做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来。
然而,这一切都不像演出来的,仿佛少年骨子里就是一个拼凶斗狠的人,连威胁的语气都跟市井流氓没什么区别,“喂,小子,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去惹美月的吗!你是不是没把我的话听进去,以为我不敢动你啊?!”
于是敦贺莲的眼神也变得冰冷了些,只不过他仍维持着老师彬彬有礼的风范,“矢部同学,你称呼老师的方式似乎有些不太恰当,看来在我转来之前,原来的老师没有教会你该如何尊敬老师——”
说着握住了深水利夏的手腕,力道和角度都恰到好处,既无法让他挣脱,又能确实地令他感觉到疼痛。
这是一个教训,对藐视教师权威的教训。
男性尊长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严厉与威慑力,足以令任何心智仍不够成熟的年轻人胆怯,站在敦贺莲面前的少年也不例外,尽管他竭力地伪装镇定,手腕不自觉的颤抖却出卖了他。
“我想,你应该明白以后见了老师该如何称呼了吧?”敦贺莲忽然笑眯眯地松开了手,并顺势在少年的肩膀上拍了拍,“那么,以后也请多指教了。”
说完敦贺莲转身而去,少年矢部响却仍站在原地,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市井小混混矢部响碰上了伪装成道貌岸然的教师嘉月,唯有输这个结局。因为嘉月从小生长的环境比矢部响要恶劣得多,他的父亲因一时被金钱蒙蔽了心而害得全家人都被杀害,自小为了吃一顿饱饭都要花费心思,在最底层最肮脏的环境下长大的嘉月,对付这样的不良少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也因为境遇相似,嘉月对矢部有一些感同身受的同情在,于是对矢部响也只是小惩,教训一下就完了,并不会将这件事上报,或者把学生家长找来“谈谈心”
——因为他知道,即使找了家长也没用,这样的孩子,要么是家长没时间管他,要么是管不动他了。
“cut!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绪方启文惊喜地握住了深水利夏的手,眼睛放光道,“其实宝田社长也跟我提起过你,但是我总是担心你演戏的时候会放不开,毕竟这个角色跟你一贯的形象不太符合……但是看到这一段,我放心了!以后,还请你帮我一把,让我们共同打造一部超越二十年前的作品!绝不留下后悔!”
“那是当然的!”深水利夏也用力地握了握绪方的手,目光同样诚恳,“我相信导演的能力!”
“太感动了……那个……虽然我的能力也很微弱,但是我也希望能够和大家一起努力,把《dark moon》拍成一部经典中的经典!”京子也被这个气氛感染了,不知不觉走上前,握上了两人的手。
三人一起望向了一旁的敦贺莲。
敦贺莲优雅地放上了自己的手,微微一笑,“我也同样。”
将深水利夏的角色定下来后,不单是深水利夏,就连绪方启文都松了口气,一下子有三个对他来说挺重要的角色都确定了演员,令他有了不少信心,感觉一块重石落地,顿时想要做的事情就变得非常多,比如联系造型师设计京子的造型,还有某些场景的布置设想,越想就越是兴奋,越是迫不及待,于是匆匆告别几人就面带幸福的微笑走了。
“我们这位导演的积极性还真高呢!”野本感叹。
“不如说是那边的三位给了他一颗很大的定心丸吧?”社倖一笑了笑,又问,“你不是带利夏去找社长的吗?”
“哦,对!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见绪方导演是一回事,等下还要让利夏见社长一面。”野本一拍额头,才想起来。
社倖一失笑,“说起来,那个总是跟利夏形影不离的……助手呢?”
“我让他在楼下等……哦不,说曹操曹操到了……”野本原本还带了些小骄傲的语气瞬间就变得底气不足了,以往都是经纪人使唤小助理,没有经纪人还要看助理脸色的,可琴酒却偏偏是个例外,害他在社倖一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今天事出突然,好不容易让野本有了在社倖一面前找回面子的机会,结果还没嘚瑟起来,就见一头浅色长发,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从电梯门走出来。
“嘶——好强的杀气!”京子倒吸一口冷气,怨京的存在让她以最快速度侦测到杀气的来源,回头一看,那锐利的目光正好和她的视线对上,顿时仿佛有两把刀子射了过来。
京子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而漂浮在她周围的怨京们也团在一起瑟瑟发抖,如同碰上了天敌般,散发着强烈的恐惧。
深水利夏皱了皱眉,“琴酒,你吓到京子了。”
“是吗,我很抱歉。”语气却没有丝毫的诚意。
“不是说让你在楼下等着吗,没必要专门上来一趟,反正过一会儿我们也很快会下去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