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绮彤看着绿珠井蛙醯鸡的表情,嗤然一笑,随即接过弯弓,多了一分傲睨得志之态。
“妹妹可是看够?姐姐可是迫不及待想见识一番妹妹的本事呢。”
卫绮彤伸手朝一旁箭囊中取出一支箭,安于弓上,眯起眼,对着粉梅所在方向,猛然一用力,蓄势待发。
“来了,妹妹保证不让姐姐失望。”
同样的动作,绿珠娴熟地完成,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开始!”
箭身咻得一声几乎同时出鞘,风声急速略过,倒有一分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之感。
两箭几乎紧贴着飞行,形影不离间竟是只见到一个箭身,旁边抱着箭囊的小厮抽出一只手努力地揉着眼睛,反复几次均见同样的光景,发出一声惊呼。
旁边丫鬟侍卫也均被这呼声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难得一见的场景。周围更是引得众百姓围观,怎耐侍卫拦着,莫不然恨不得挤进来好好看个究竟,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赞叹声不断传来。
卫绮彤撇了一眼绿珠,嘴角一勾,一副胸有成竹之态。
忽然,其中一支抖了几下,微微倾了倾,改变了方向,仿若被烟波浩渺的冲劲给撞开,两只箭身方才分离,被分离的那支箭上绑着的红绳正是绿珠的!
绿珠惊耳骇木,瞪大了眼睛,猛然转头,却对上卫绮彤春风得意的眼神。
蓦地,一股声如细丝的劲掠过,如同一阵诡异行走的戾风,劲若直线,朝湖中央的那朵红莲飞去。
空气中微微浮动的暗波带起卫绮彤的一缕鬓发,不过转瞬即逝间,卫绮彤蓦地转过头去,狠狠瞪着一旁泰然居之,慵懒卧于廊凳上之人。
姚锦墨仿若未见,伸手揉了揉额角,做思忖状。
周遭众人此刻都牢牢盯着湖中的情形,生怕一个不注意漏掉千钧一发的瞬间,却没人注意到廊中充满火药味的气氛。
就在离红荷一丈远之处,突然,原本偏离方向的箭身像是厚积薄发般突然转入原来的轨迹,而另一箭身却似狗吠之惊,一个歪转如同耗尽了它所有的精力,竟是朝湖中跌去,而绑着红绳的箭身,丝毫不差地射落了莲花。
莲花恹恹地落到一丈后,杏红色花瓣则七零八落,漂浮在湖面,倒有一分凌乱旖旎之美。
是否射中莲房已是不重要,鲜明的反差足以表明结果。
突然,万籁俱寂,众人皆是怔住,几秒钟后爆发出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的啧啧称叹声。
“这姑娘可真是厉害,居然打败了卫姑娘这第一才女。”
“可不是吗?卫姑娘可谓数十年未曾遇到过对手,蝉联这第一才女数十年,如今竟是棋逢对手了。”
“这姑娘听说是姚太子的新欢,如今正受宠,姚太子去哪都带着她,如今聘礼已下,竟是堂而皇之带出来同卫姑娘一同赏荷,真是……”
“这姑娘生得可真是冰肌玉骨,娇俏可爱,在我看来的确胜卫姑娘一筹。
卫绮彤此刻已卸下虚伪的微笑,阴鸷的面容中带着气得羞红的双颊,面色狰狞,别扭中带着惹人啼笑皆非的意味。
绿珠愕然看向卫绮彤,顺着她的视线迎上姚锦墨置若枉然的慵懒眼神,顿时恍然,嘴角一勾,忻忻得意地看向卫绮彤。
“妹妹果真是厉害,姐姐甚是佩服,很想再请教一番,就以那朵黄荷为目标,妹妹看如何?”卫绮彤莞尔一笑,重新换上颠倒众生,倾国倾城之笑。
“姐姐说如何便如何把,妹妹怎敢拂了姐姐的意?”绿珠看了看身上的衣着,撇嘴失笑,这人还真真是小家子气,总惦记着这些牛溲马勃之事。
本就对自己的箭术颇为自信,如今赢了这第一场,不说这赢得是否光彩,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现在底气也是更足,毫不迟疑地应下。
“绮彤,你倒是得上瘾了,可是累了,不若休息一番?”
姚锦墨此刻却是拂袖起身,走至卫绮彤身前,伸手将她的一缕碎发捋至耳后,顺着她的秀发抚下,直至落到背脊,晦暗处手指微点,方才放开手,宠溺地说道:“怎么不说话,可是累了?”
待卫绮彤反应过来想推开他时,突然感觉体内流动的内力一滞,身体一僵,扯着嘴角微笑着咬牙切齿低声道:“你很好,姚锦墨,我记住了!”
“哈哈,看来绮彤今日面色正好,玩性正佳,我也不过虚担忧了。”姚锦墨忽然爽朗一笑,咻然放开手,巧巧避开卫绮彤正欲攻击上来的手。
旁人看之,还真是一副男子温润体贴,女子娇羞可人的画面。
“看来姚太子还是很关心卫小姐的,毕竟是从小的青梅竹马,亲选的太子妃哪是随便一个美人能替代的?”
人群中不知是谁压低了声音说道,细若蚊语的声音落在精通武功之人耳中却是极为清晰,此刻,落在卫绮彤耳中,却是极尽可笑。
卫绮彤怒不可遏,脸色铁青地扫了一眼箭囊,扯出其中的一支箭。捧箭囊的小厮从没见过如此骇人的卫小姐,着实被吓得不轻,手脚有些发软,捧箭囊的手也止不住地发抖。
绿珠也不甘落后,顺手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搭于弦上,蓄势待发。
“开始!”
声音立竿见影,两支箭咻的一声离弦而去,一气呵成。
两支箭却又是如影相随,隐隐约约间仍是只见一支箭身,一路朝着黄荷所在方向飞去,没了之前诡异却精彩的曲折,咻的一声两支箭几乎同时射中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