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锦墨?绿珠有些惊愕,他不是早就回太子府了吗?思忖间已是踱步往那边走去。
“这么晚了你缘何还在这里?”在离他半米远处,绿珠停下了脚步,不解地问道。
“陪我欣赏会月色。”姚锦墨没有答话,这话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转过头便牵起她的皓腕朝旁边草地上走去。
不是命令,却柔情似水,少了平日里的痞子之气,温润得让人无法拒绝。
“啊?”绿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硬生生地被拉着往前走去,连走带跑才追上他的步伐。
行至草地,姚锦墨仍是未放开她,享受地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径自躺下,眼神瞟过她示意她一起躺下。
绿珠不明所以,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看着他略带怪异的举动愣了半晌,回过神后也没照做。只是无奈手被他攥着,只能坐在他身旁,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居高临下,令她很是不自在。
“你就这般坐着同我赏月?”姚锦墨看着迟迟没有动静的绿珠,眯着眼睛打趣道。
绿珠不理会他,愣愣坐了片刻,终于受不住他意味不明打量的眼神,只得乖顺地和他并肩躺下。
见她犹如炸毛却只得顺从的小困兽的模样,姚锦墨笑意更甚,清凉的夜风拂面而来,甚是舒爽,他眉眼带笑地望着高高悬于夜空之上,半隐于云雾之中的银月,却完全没注意某人怨念渐升的面色。
“你想问我是否真有把握?那我的话还是同刚才无异,我不敢打包票,就算再简单的事也不可以保证万无一失。何况我只有五成的把握,我能担保的也不过是我会竭尽全力,你也不必再费劲心力地试探了。”
绿珠没有看他,两眼只是望着那轮忽隐忽现的银月,片刻沉寂后,终是受不住,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将他想知道的如实相告。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般?”
“什么?”
姚锦墨颜色黯淡了几分,脸上玩味之色尽失,转过头却对上绿珠一头雾水的神情。
“我若是说我担心的是你,信吗?”姚锦墨挑了挑眉,似玩味地问道。
“不信。”绿珠斩钉截铁,不带一点迟疑地答道。
“为什么?”姚锦墨不为所动,脸上依旧带着戏谑之意,追问道。
“一半一半,若是说你担心的全然是我,我铁定是不信的,我们并没有太大的交情,还不至于让你为了我伤精费神,更何况如今我们的关系不过一场交易,各取所需罢了。”
言毕,绿珠瞥了眼他,见他神色如常,知她所说并没有什么不妥,才继续开口。
“而且,想必卫老就是卫丞相吧,能让姚皇出面,卫绮彤几次三番眉留目乱,你对我半信半疑,那只有一种情况,他便是当朝的丞相,能够平衡朝野之人。若我猜测不错,如今姚国朝廷应不像表面这般安稳,以季舒玄为首的势力恐怕是你的心头刺,以你和丞相之力不是没能力一举铲除,只不过牵涉官员实在太多,若是如此,怕是会引起姚国内乱,万一他国趁虚而入,那将是得不偿失。唯一的办法就是一点一点剥夺他的权力,从而在最后轻而易举地拿下,不过现在时机尚未成熟,若是被他们得知丞相此刻病倒,他们借此蠢蠢欲动也不是没可能,季舒玄一向心比天高!”
这些政事自然是她来到姚国之后方才得知的,那几日,她也不只是翻阅有关门派的卷轴,也是偶尔佯装不在意地从那名侍卫那问姚锦墨在朝堂之上的事,不过那侍卫倒是个精明睿智之人,几句话后就猜出了她的意图,也不点破,只是敷衍了几句。这几句话的功夫她也是猜出了个所以然,朝廷势力归根到底不过党派相争,最有权势的才最有话语权。而根据今日之情,理顺一番思路,她能说出如此也不足为奇。
“哦?我倒是小看了你。那另一半呢?”姚锦墨来了兴致,眼中笑意更甚,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继续问。
“额……你确定要听?我向来只说真话。”绿珠倒有些犹豫,试探地撇了眼他,神色颇为好心好意地提醒道。
姚锦墨没有答话,仍是面容不改地盯着她,见他等待着自己的回答,绿珠尴尬地咳了几声,方才气定神闲地说道:“虽然你平时是锱铢必较的小人模样,不过经过我多日的窥察,你这人约莫也是有点良心的,不至于被狗叼走了,看我如今处于风口浪尖上,关心一番也是在理。”
“这就是我在你心里的分量?”姚锦墨勾了勾嘴角,眼中却掩不去微微黯淡之色,放开了她的手,以双手枕头,静静地看着天空,此时半隐的银月已全然隐在了浓云之中,刚刚淡淡的月光也是不见,黑天墨地。
此时相近的彼此也看不清,显得有些若即若离之缥缈感。绿珠手腕一松,心跳仿若跳漏一拍,心中不由地涌出丝丝失落的酸楚感,却不明他所说之意,看向他却只是看到漆黑一片。
“啊?”
“我不过单纯地邀你赏月,却不想将你看了个透。”
姚锦墨的语气又恢复之前的戏谑之意,熟悉的声音传来,不禁让绿珠怀疑刚刚不过是一个错觉。不过听着他略带有无辜的声音,绿珠顿时无言以对,这到头来是自己想多了,刚刚还煞有介事地说了一大堆,傻不傻!
绿珠:“……”
“你觉得今夜的月色美吗?”
话题再次回到赏月之上。
“美,虽没有如银皓月,一泻千里之美,但仅凭这若隐若现之态,就是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