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倒是甚佳,看来今日是极适合做手术的。卫老你也不必有心理压力,手术期间你是不会有意识的,也不会有疼痛之感,约莫是睡一觉的感觉。”不过绿珠认为还是有必要适当安抚一番,毕竟眼前人是重未做过手术的古人。
“我都一大把年纪的老头了,就算会痛,又岂是会畏惧这些东西,绿珠姑娘你可莫要再说这些话,省得以后臭丫头借此嘲笑我,你只管按你的方式治疗便是,我没有异议。”卫老却又是被绿珠郑重其事的话给逗笑,语气中带着无可奈何的,朝卫绮彤撇了一眼,又看向绿珠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着父亲淡然自若,言谈举止间皆是轻松地模样,卫绮彤不禁鼻头一酸,却是极力止住了,撇了撇嘴角不服气地回应道:“说得这么镇定自若,可千万别是装出来的。”
“你瞧瞧这丫头。”卫老指了指卫绮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态,朝着绿珠头摇得更厉害,眼中却充满着幸福,一种儿女在膝的晚年幸福。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其乐融融,绿珠也极是欣慰,不去打扰他们,径直替卫老把脉,查看身体的具体情况。
所幸的是正如卫老所言,的确是无甚大碍。而硬块是在胃部附近,且手术前空腹最佳,绿珠便吩咐卫老这几个时辰除喝水外不可饮食,随便又聊了几句,绿珠便拉着卫绮彤出门吩咐一些要准备的东西。
煮沸并用酒精浸泡过剪成方块的布、剪刀、针还有猪肠,这些为防止细菌的入侵都是要及时方才准备的。熬制麻沸散此刻也是可以开始了。还有就是准备这些的下人均是要沐浴并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卫老也是要去沐浴一番,而接近卫老的绿珠和卫绮彤也是要的。他的床铺等也都要换新的,房间仔仔细细地用酒精清洗过一遍,窗户紧闭。还有最重要的就是相当于现代青霉素的蒲公英,需要大量的蒲公英于炖罐中熬制,直至熬制出些许浓稠的汤药,需得小火慢慢熬制。
做完这些事情,约莫也一个时辰过去了,绿珠给卫老服下麻沸散和蒲公英汤,此时已是接近午时,绿珠和卫绮彤一同吃完午膳,卫老已是陷入昏迷。
绿珠吩咐所有进到屋中之人都用酒精清洗双手,才进入屋中。卫绮彤执意不肯在屋外候着,知是她忧父心切,左右自己也只是担心她会被手术过程中的血腥而吓到,她是个习武之人,也不是寻常柔弱无骨,娇气的闺中女子,却也不强求。
绿珠命一旁协助的小厮解开卫老的衣裳,整个胸膛露出,绿珠拿起短刀在燃着的蜡烛之上来回拨动,烧了通红,又以烈酒浇之。
她用手轻轻按了按卫老胃部的硬块,随即就着硬块三厘米外开始用刀划开,擦擦的刀割肉的稀稀疏疏声传来,鲜血不断自体内涌出,几乎模糊了视线。
“拿布轻轻按住止血。”
绿珠朝小厮吩咐道,小厮也算沉稳干练,见着此番场景也只是微蹙眉头,听到吩咐手下的功夫却是不慢,拿起一盘托盘中的块布照做。
鲜血很快浸湿了布,换新的拿起时,布的一角仍在不断地渗着血水,甚是触目惊心。
就算是平日有恃无恐的卫绮彤此刻都不禁深吸着气来平复她焦虑不安的内心,绿珠每一次下刀都宛若扎在她的心上,一点一点搅动,宛若要将她的心给搅烂,沉重地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多拿几块布,用点力按住。”见血仍是源源不断地从体内流出,绿珠眉头皱得更深,沉声吩咐道,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下的动作。
终于,皮肤的切口完成,血液基本算是止住了,绿珠小心拨弄着皮下组织,用短刀小心翼翼地继续切着,渐渐朝硬块处靠近。
卫老不算发福得太过厉害,肚中的脂肪也不比以前动过手术的老人多,刀口所到处,只隐隐渗出淡黄色脂肪液,还算好处理。
一点一点聚精会神地切割极是劳神费力,绿珠额角不禁慢慢滑下汗滴,绿珠手下动作不停,急声吩咐道:“帮我擦汗。”
小厮忙着止血脱不开手,一旁的丫鬟急忙上前,拿过托盘中的布块,替她拭之。
胃部逐渐清晰可见,果然是被肉块所包绕!胃外周部约1/3的位置被肉块所包绕,压迫下胃已有些变形。肉块分布在胃周遭极是规则,不似肿瘤般成块,想必是因为遭受过食物、药物亦或是重击的刺激,才导致的肉块增生。
如今不是肿瘤已是确定,绿珠不禁松了一口气。但神经仍是处于紧绷状态,不敢稍有松弛。现在手术还有一个重要的难题就是无法输血,所以时间要把握好,尽量速战速决,若是失血过多恐怕就束手无策了。
“多加几面镜子。”从开始至现在已过了三炷香的时间,太阳也逐渐移了位置,刚刚吩咐在窗户及门口处摆的能够将太阳光反射至床前的镜子已然无济于事,眼下的光景逐渐显得有些昏暗。绿珠换了一把更小的刀,一点一点地剥离附在其上的肉块,没有抬头,急急吩咐道。
此刻能在这间屋子服侍的,皆是训练有素之人,你来我往间没有丝毫的慌乱,且没有发出一些多余的声音扰乱绿珠紧绷的神经,不过片刻功夫,绿珠的眼前就重新敞亮起来。
剥离肉块着实熬心费力,而这项工作又不能交托给丝毫没有手术惊艳之人手中,无奈她体力不支,中途只能停下几次休息片刻,再继续操刀。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的功夫,绿珠才将肉块剥离干净,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