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风藏露宿了三日,三人终于到了九华派。门派不算华丽,墙石由于时间久远在风沙的侵蚀下有些坑坑洼洼,颜色也显得有些暗灰。不过朱红色大门却似刚刷过漆,极是蹭亮,坐镇两旁的石狮也极是整洁,没有丝毫尘土沾染的迹象,许是经常派人打理。虽没有碧瓦朱甍,但却处处透着一股庄重肃穆的古韵之感。
三人来时正是拂晓时分,天空才刚刚露出鱼肚白。
而此时大门却敞开着,门口已然有两名弟子装束的人在此等待,见他们到来,忙上前来询问道:“可是姚太子一行人?”
“正是。”姚锦墨没有开口,答话的是庆俞。
“请随我们前来,门主已给几位安排好客房。”其中一名弟子一只手伸向大门方向,作出相请的动作躬身说道。
另一名弟子在前边带路,他则在最后边。古代极是注重尊卑礼数,这方面在绝大多数人的心中是绝对不可逾越的。
因为男女有别的关系,三人的房屋相隔一个院落,自然庆俞和姚锦墨于一处。
而绿珠所分配的房屋极是宽敞典雅,入门所视的墙头还挂有名家所题字画,床头处还有名贵花瓶做装饰。床上所放被褥有着阳光沐浴的特有香味,看起来也像是崭新的,而所挂帘帐虽有些淡淡发黄,但却是真材实料的丝织品。
而刚刚从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看来,九华派并不算富裕,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拘谨,虽然迎接他们的两人穿得极是得体,并不给九华派掉价,但从路途上所遇对的因长时间清洗而微微泛黄的派服便可了若指掌。
看来能专门派人迎接并且配给她这无名小辈相比之下算是极度奢华的房间,自然是姚锦墨这个太子的名号起着作用。
而封玄奕既然知道他们早间时分会到,自然已是准备好接待的酒宴,午膳时分恐怕便是要相请的。
还未被主人接见的来客自然也不好随处乱逛,若是被不明真相的门派中人瞧见不知会怎般看待她,再者这般冒冒失失也是对主人的一种不敬。而长途的奔波,此刻安定下来的绿珠疲惫之感也是层层涌上,许是姚锦墨没来寻她许也是如此,于是她便关上房门和衣补眠。
果不其然,待到午膳时分,便有弟子前来敲她房门说是门主有请。
待她稍微洗漱打理了一番自己出院门时正好撞见正从前方不远处踱步而来的姚锦墨。此时庆俞未跟着,许是这场宴席毕竟是门主相请,算是郑重其事,而他如今的身份是小厮,自然是不能出席的。
“你和封玄奕有交情?”想必两人是该有些交道的,亦或是封玄奕有求于他,若不然,犯不着仅为了不得罪权势而如此兴师动众还设宴款待,敷衍问候一般便可。外人也知九华派的财务状况,也不会不解怪罪他怠慢了来客。
“狼子野心之人自然会极力奉承权势,如此这般不好?”自然他说的是凭着这层缘由乐得有好吃好喝好住。
自然是好的!这些醉心于朝堂权势的戏码她也没有兴趣,所以听到是这吧缘由,绿珠也不再继续相问,两人一同由弟子带领朝摆宴大堂走去。
虽说九华派不算华丽,但地处穷乡僻壤间,占地面积还是不愁的。迂迂回回地又绕了几个回廊,穿过一处花园,三人才到达大堂。
不出所料,大堂中统共一桌饭菜。不过却皆是八珍玉食、美味佳馐,风潮九天、雪玉红盏、黄龙吐翠等菜色,皆是上品。看来他当真是有所求亦或是将来有所求,这般如此不仅食材烧钱,就连请名厨上山也是要一笔不小的开销,他倒是舍得下血本!
此时已落座的封玄奕自然处于正位,围着他所坐之人约莫就是门派中众长老,一共六人。他们的年级均不算大,不过不惑之年,倒是男子最为明辨事理的一个年纪。而他位于之中独有一番鹤行集群之感,隐隐之中透露着摄人的领导气息。墨黑色浓眉下的眼神英气中带着不容侵犯之意,就算未处于正位扎在这几人间也是一眼便可辨认出,也难怪上任门主死后由他接替。
“姚太子来了,快请落座。”正同众长老谈笑风生的封玄奕闻得脚步声,抬眼见姚锦墨已然迈步进来,突然转变了刚刚居高临下、庄重肃穆之感,完全就是掐媚奉承的嘴脸。
如此,绿珠心中刚刚升起的丝丝敬意已是淡然无存,不过这细微一件事已然可以断定此人不过是欺软怕硬之徒,成不了大气候,却时常会自以为是地兴奋作浪。
而后两人便在弟子的相请下于封玄奕对面落座。接着便是客套的谈话,不过谈些风土人情,陈年趣事,这些话不过是为正题所打的一个铺垫,起缓和气氛所用,好让正题提出不至于太过突兀,自然,这些琐事绿珠并无兴趣,也自知同她无干,便自顾自地品尝美味。
而姚锦墨却对人情世故极是老道,虽也不见得他多么高看封玄奕,但也不会傻到仅凭对眼前人是否满意而表露于面,毕竟,敌人总会掩藏着等待暗中插刀,甚至极是锲而不舍,多一个不若少一个,不过是同他闲聊几句,又没有什么吃亏的。
仅凭这点来看,他同绿珠倒是一个脾性的,管他合不合心意,不吃亏便是王道!
觥筹交错间气氛已然是被一阿谀奉承一欣然接受的两人给捂热,当然还有一旁时不时插上几句的众长老,。自然,见时机已然成熟,封玄奕自是坐不住,蠢蠢欲动了,又向他敬了一杯酒后,他终是开口:“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