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极不合时宜的话悠悠传来,顿时打断了绿珠的思绪,也将刚刚才酝酿起的美好意境一扫而光。眼见着白马王子正在山的那一头朝自己招手,这家伙倒好,有没有眼色,果然和姚皇流着一样的血,一样得欠收拾!
而绿珠此刻怨念颇深,简直要从喉口处急剧喷涌而出,说时迟那时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中掏出一枚可以让浑身麻痹半日左右的银针朝他扎去,想着让他尝尝整夜在山中与孤魂野鬼作伴的滋味。
只是绿珠虽然出其不意,但姚锦墨毕竟是学武之人,况且武功还是高深莫测从未尽全力真正向世人展现过,对丝毫不会武功还明目张胆地行刺的她丝毫不放在眼里。随手一个侧身一手揽腰,一手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腕,绿珠一个重心不稳便倒在姚锦墨的怀中,手中银针因为冲击力的缘故也叮的一声滚落在曲斜崎岖的山路之上,隐没在黑暗之中,不见了踪影。
而姚锦墨丝毫不顾及绿珠几近黑透的脸色,很不识趣地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却不想珠儿却是这般亟不可待。不过,这山路甚是崎岖,若是在此解决的话怕是极为不妥,若是一个激动滚下山了可如何是好?”
绿珠很想一个拳头就砸进他十分欠收拾的脸,却奈何整个身体都被禁锢住,丝毫动弹不得,气得牙根直痒痒,刚刚的好心情也被被一网尽扫,却又奈何不了他,只得一字一顿地沉声说道:“放、开!”
“哈哈哈……”见火候已然差不多,若是再这般下去不太懂风情的某人恐怕当真是要将他活剥的,也见好就收,拂袖间已然将半抱着的绿珠放直身段,自己则爽朗地笑着兀自朝前方走去,也不理会身后盯着他的身影简直形同凌迟的眼神……
今晚的月色极是明亮皎洁,如一块银盘悬挂于天空,黑漆的景物也因此裹上了一层银纱,朦胧之中让人有一探究竟之感。不清道不明的直击心灵最深处,能让人真真于此放下顾虑与忧愁,只是单纯地于此放松赏月的韵味。
绿珠以大字型躺在山顶的草地上,享受着夜风的吹拂,银月的相照,眼里心中都极是舒心快然。姚锦墨却兀自负手而立,两眼俯视着黑天墨地的悬崖,不知在思忖些什么。
绿珠见他于这番陶醉的意境之中丝毫无动容之感,而又甚是碍眼,无法将他从眼前挪开,极是煞风景,不禁微微蹙眉抱怨道:“我说姚锦墨,你究竟是来陪我赏月的还是来煞风景的?”
原来这般相邀他出来到头来他竟成了个煞风景的了,姚锦墨抽了抽嘴角,没有回头,片刻回道:“查探地形。”
“切。”绿珠不再理会这人,努力让自己无视他,但越是如此就越是容易注意到,无奈之下,只好闭上眼眸,这下双眼算是清净了,只不过好好一番美景却是就这般错过。下次寻个相陪之人,可当真是要长点心眼,如这般生来便是缺心眼之人是断然不能相找的。
而刚闭眼,绿珠便感觉到清醒的脑袋逐渐变得昏沉,疲累之感像泉流般不断涌入,眼皮也渐渐变得沉重。随后身上似乎被盖上什么,凉风也不再朝衣里漏去,丝丝暖暖的热流逐渐涌至全身,她舒服地挪了个舒服的姿势,最后陷入了沉睡……
熟悉的竹屋中。
小女孩指着桌上摊开的画卷上疑惑地问道:“皓哥哥,画上这女子是谁?生得可真是貌美如花,虽然不如娘亲,但却是除却娘亲阿珠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身旁一直在静静注视着话中女子的男子抬眼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头以温润如玉的语气说道:“她是哥哥所爱之人。”
“可是皓哥哥将来是要娶我的,不喜欢阿珠了,阿珠很伤心,”小女孩着焦灼得有些急眼,眼中顿时氤氲出些许雾气,极是委屈,随即眼中却闪现出气愤之色,重新指向话中女子说道,“都是这个坏女人害的,阿珠讨厌她。”
男子拿起桌上的手帕替女孩拭去眼角的泪水,温和得尽量把话说得通俗易懂向女孩解释着于她这个年龄段来说极是难分辨的两个词:“阿珠乖,不可以这么说姐姐。哥哥是喜欢阿珠的,由始至终都是,并且永远不会改变。只不过你现在还小,还不懂爱和喜欢的区哥也不会忘了阿珠,会一直喜欢阿珠的。”
女孩睁着氤氲的大眼睛看着男子似懂非懂地奶声奶气问道:“那皓哥哥可以爱阿珠吗?”
男子摇了摇头,见女孩又是落寞地低下了头抓弄着裙角,微微笑着摸着女孩的头,细声细语继续解释道:“爱一生是只能被一人所占据的,而她早已是我命中所要相守之人。”
听罢,女孩却是不甘心,抬起头来直视男子逼问道:“那阿珠缘何从未见过她?”
男子凝视了女孩半晌,不语,转头看向桌上的画卷,又转身朝门口无尽的黑暗望去,许久方才低喃道:“她一直在远处等候着我,等我完成所需的使命便去找寻她。”
看着男子一脸笃定的神情,女孩顿时慌了,本已止住的泪水于此刻又忍不住倾涌而出,她似极怕眼前人就此消失一般,一把扑到他身上,从后面环抱住她,而她此刻的身高正好双手可以环至他的腰间,她带着哭腔委屈地抽噎道:“皓哥哥是打算不要阿珠一个人离开吗?”
“皓哥哥会等到阿珠找到自己所爱之人,可以被另外一个人保护之时再离开,所以阿珠不必顾虑。”男子转身蹲下,再次帮女孩拭去眼泪,以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