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乔峰,慕容复当即决定与乔峰结伴同行,前往种谔所率的鄜延军观战。对此,邓百川与公冶乾二人亦无异议。如今甘陕两地处处战火,与其没有门路地乱撞最后给人当奸细抓了,还不如与乔峰同行实地去看一看宋军如今的战力。
三日后,一行人抵达米脂,见到了鄜延军统帅种谔。种谔,字子正,现年五十有五的他正处于仕途的巅峰期,年轻的神宗皇帝与老于军阵的他一拍即合定了伐夏的决议,并以一军虎符相授。三日前,种谔一举攻下米脂,斩首八千级,生擒西夏枢密院都按官麻女阣多革等七员大将,另有俘获无数,极大地增强了宋军的声势,捷报也已在送往汴京的路上。此时与他相见,只见年过五旬的种谔身形矫健雄姿英发,身上的杀伐刚烈之气教人一望便知乃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虎将。
种谔坐在军案后缓缓地翻动着李宪的书信,片刻后双目如电般将乔峰上下扫了一遍,沉吟着道:“乔峰……李宣政在书信中对你赞赏有嘉,正巧我鄜延军不日将攻打银州,届时请一观我军声势!”
种谔的话说得客气,乔峰却知种谔实则对他并不在意,只想随便找个地把他供起来完事。好在乔峰在李宪那有过一回这样的待遇,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他也并不急着解释,只向着种谔抱拳一礼。“乔某原是江湖草莽,行军布阵一窍不通,唯有一点粗浅武艺可凭经略调派。经略起兵攻打银州,乔峰愿为阵前一马前卒足矣。”
种谔老于官场,原本对乔峰这种借着朝廷官员的门路走后门入军队的人也见得多了。这些人投身行伍可不是为了保家卫国,不过是想混个名头沾点军功,好为自己铺平将来的青云之路。种谔正直刚烈,向来看不惯这些人,只因乔峰手持李宪书信,看在李宪亦是一路大军主帅的份上,才对乔峰容忍一二。此时听闻乔峰的请愿,他在惊讶之余却是对乔峰有几分另眼相看,当下笑赞:“好!年轻人既有报国之心,老夫怎能不成全?便安排你入行伍一同受训,银州一战我等上下一心矢志报国!”他行事爽快,话一说完便令亲兵去请鄜延钤辖高永能。
乔峰原以为如此便能如愿以偿在军中效力,待拿下银州取得战功,再告之种谔兰州的情况,慢慢劝说种谔同样屯兵银州与李宪彼此呼应不迟。怎知待高永能进入军帐,种谔竟在他耳边耳语:“这五人暂且放在你那,你给我好好看着。能不能上阵不打紧,记住绝不能让他们乱了军心!”
乔峰内功深厚,种谔自以为低声耳语乔峰绝然不知,却不料他听了个一字不漏。好在乔峰生性沉稳,见种谔始终对他轻视也不放在心上,若无其事地与高永能寒暄了几句。
高永能见过了乔峰一行,目光又转向慕容复三人。他见慕容复形容俊美文质彬彬如何也不像军阵中人,不由问道:“这位是……”
方才种谔对高永能的耳语慕容复同样听清楚了,他本无意战场厮杀,因而只拱手揖道:“学生姑苏慕容复,受家师苏子瞻之令赶赴此地一观战局eads;都市之神界商城。”
苏轼的大名,自然是朝野皆知。他少年得志诗词无双,不但是在大宋地界,便是在西夏和大辽都有不少仰慕者。被贬黄州后,由于仕途与生活的困顿,使得他的创作热情和创作水准得到了更进一步的提高,几乎每做一首词都能得到天下人的传唱,黄州也因为他成为天下人关注的焦点。时隔一年,慕容复这个自动凑上来的徒弟的大名虽谈不上天下皆知,可至少在官场已是无人不晓。听慕容复自报家门,高永能即刻瞪大眼将他看了个满眼,半晌才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慕容傻!”
慕容复嘴角一抽,下意识地反问:“慕容……傻?”
“这个时候拜苏学士为师,文官们虽然各个赞你尊师重道,可大伙谁不知道你日后的仕途就没指望了。你说,你不是傻瓜是什么?”高永能身为武夫与文人天然不对付,如今慕容复“寄人篱下”,吐槽起来自然更加不必客气。
慕容复闻言只是微微点头,认真而平静地道:“学生本是仰慕家师学识方才拜师,身为文人原就是尊师重道远比仕途更为要紧。倘若这样便是傻瓜,那也无妨。”
慕容复这般坦然反而博得了种谔的好感,只听种谔笑道:“好c!你要当孝顺徒弟,老夫却不敢阻拦。否则,难保百年之后史书上将老夫写成了恶人。”
慕容复急忙又是躬身一礼,从种谔如何应付乔峰他便瞧出来了,这位种经略身在高位独断专行,心思可远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粗豪。“兵法战阵,学生虽说一窍不通,可也明白军中令行禁止的道理。如今身在经略麾下,自当听凭经略调遣。”
慕容复的姿态放得这么低,种谔总算放心,随手安排慕容复去后军任文书,协助调派伤兵的药物,便将人打发了。
出得种谔的军帐,乔峰身边的蒋长运扭头看了慕容复一眼。战事紧急,慕容复分明身怀武功却要以文人自居,这显然是贪生怕死了。想到这,一向直脾气的蒋长运忍不仔道:“慕容先生,恭喜啊!”
种谔的这般安排慕容复是正中下怀,听了蒋长运这不阴不阳的一句恭喜也不动怒,反而微笑着点了点头。邓百川与公冶乾更加不愿意见到慕容复为大宋皇帝卖命,同样没有发火。
慕容复这般厚颜,乔峰身边另外三名丐帮弟子也不禁对他怒目而视。这一路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