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等你抬回来已经来不及了!”郑渭正色道,“我年轻,跑得动!”说完,他自取了一根布条系在左臂上。
有张二勇与郑渭二人带头,人群中登时一片激昂。当大夫的自恃是读书人要深明大义,辅兵们又觉仗义每多屠狗辈,是以片刻间又跑出数十人来要加入这支队伍。慕容复这才放下心来,优中选优挑出二十一名年轻力壮、身手敏捷、护理知识扎实的辅兵与大夫组成了大宋战史上第一支战场救护队。
十月十五,安定堡之战正式打响eads;五行裁决。
以慕容复为首的二十四名救护队员身穿铠甲,臂系红十字布条在战场上奔波。轻伤的将士用随身携带的急救包给他们做简单的包扎,重伤员则在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后用担架抬回伤兵营。有慕容复热血鼓动,整个伤兵营的大夫们一致决定将伤兵营设在阵地最前,以减少伤员们被送回伤兵营所需时间。
种谔自然不会拒绝大夫们的要求,为大局着想,他要的是更多随时能参加战斗的士兵。大夫的事只要还有人顶着,大夫本人会不会出事,其实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然而,教种谔意外的却是:仅仅因为战场救护队的出现、因为将伤兵营前置五里,将士们的士气竟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十月十七,鄜延军攻破安定堡,斩获甚众。二十,收复韦州。二十二,蒲桃山大败夏军。二十五,大军征伐夏州。
鄜延军中成建制的战场救护队只存在了三日就好似彻底消失了。自从第一个救护队员被战场的一支冷箭夺去性命,伤兵营内的全体大夫与辅兵都自发地带上了红十字,但凡看到担架空下来,便有人抢着扛了担架去战场搜寻受伤的将士。伤兵营里悬着一个横幅:“人命至重,有贵千金。”。如果这是慕容复的主意,那不过又是一次无趣的抄袭,但偏偏这是上了年纪的大夫们自己想出来。这让人不得不叹服,这个民族骨子里的某些东西,传承千年永不褪色。也正是因为这些东西,才最终铸就了华夏。
慕容复依旧臂系红十字奔波在战场第一线,这十日来他吃得最少睡得最少干得最多。连日的奔波劳碌让他瘦地几乎脱了形,眼眶凹陷颧骨突出,银色铠甲套在身上好似罩着一具骷髅,唯一醒目的只剩下了他手臂上的那鲜红的十字,红地犹如将士们的热血一般。
夏州之战,十分艰苦。夏州,是西夏政权的发源地,面对这处城高墙厚易守难攻的军事重镇,整个鄜延军上下都觉颇为棘手。攻城战打到第三日,城头上不断弹出的巨石与密集的羽箭令宋军几乎无法冲进距离城墙的百步之内。而夏军的铁鹞子更是了得,种谔数度布阵皆被铁鹞子冲破。种谔心知不可拖延,令宋军骑兵与步兵配合抵御铁鹞子,重甲步兵护翼冲车撞开城门。宋朝立国先天不足,三大马源地尽在敌手。有鉴于此,这才大力发展重甲步兵以弥补防御不足。战场之上,重甲步兵从来都是对付敌方重骑兵的不二法门,如今种谔将重甲步兵调走,在撞开城门之前,宋军显然是要被夏军的铁鹞子压着打。一场大战打到这个地步,无疑是要以将士们的性命铺平入城之路。
慕容复见宋军步兵的阵地数度被铁鹞子撕开,队伍中不断有士兵倒下,而那不断飞落的巨石又将数名重甲士兵砸成了一滩碎肉。慕容复忍无可忍,冲到种谔面前苦劝道:“种经略,先退兵罢!夏州一时打不下来,我们还能想别的办法!”
“慈不掌兵!”种谔语音冷酷地道,一挥手,身边便有亲兵上前架住了慕容复。
“种谔!”慕容复气地浑身发抖,高声咆哮。“将士们将性命交托于你,你轻狂好杀,拿他们的性命做赌注!你对得起他们?你……”话未说完,他已被人摔出了主帐。
一名亲兵拔刀出鞘,威逼着慕容复,恶狠狠地道:“慕容公子,你若再祸乱军心,须怪不得我了!”
“公子爷!”公冶乾急忙上前扶他,在他耳边低声劝道。“种谔自毁长城,公子爷已仁至义尽了!”
慕容复不做声,深吸一口气,猛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只见他随手抢过公冶乾身上的急救包,竟是独自一人追着那攻城的队伍冲了出去。
数日来,慕容复虽说组织辅兵上战场抢救伤员,可活动的范围也大都只在战地后方,危险系数相对较低。如今眼见身着弊的慕容复进入夏军的投石机射程之内,正沉心观察步兵与铁鹞子周旋寻找战机的种师道不由大叫一声,随手牵过一匹战马就要上前阻拦。
怎知,乔峰忽而大步上前劈手夺过种师道手中缰绳,沉声道:“你是骑兵主帅,不可妄动。我来!”说罢,翻身上马,向慕容复奔去。
此时慕容复已从密如飞蝗的羽箭中抢了一名伤员出来,见到乔峰快马赶上,他也不多废话,直接把人扶上了马背eads;影视世界成神话。
乔峰一手揽住那伤兵,一手扯住缰绳,向慕容复正色道:“多加小心!”
慕容复点点头,又扭头向前冲。只见他步履从容,身姿飘逸,只在数息之间便与乔峰拉开了数丈的距离。
种师道见自城头飞来的石块羽箭都自慕容复的身侧擦了过去,没有伤到他分毫,不由大惑不解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