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歌暗笑,这两人化敌为友倒是蛮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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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李芷歌拆下已经崩开的天蚕丝,细细查看伤口,长舒了一口气道:“还好,伤口基本上都已经痊愈了。你试着动动看看。”
南宫让试着用手臂慢慢地撑起身体,很顺利地坐了起来,双腿落地,缓缓地走了几步。
“感觉怎么样?”李芷歌看并无异样,心中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再试着跳跳看!”
南宫让双腿并足跳了几下,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这么几天就好了,真是太神了,“好了?”
“嗯!你身体底子好,再加上天蚕丝和我的独门伤药,恢复的很好。只要按照方子在服用十天就彻底无碍了。”李芷歌替他把脉道,将换下的绷带细细处理一番。
“芷歌,我想去灵堂,为爹娘守灵。”南宫让语气低沉哀伤。这几日他下意识的用疼痛重伤来逃避这件事情,可是不管他如何抗拒,现实就是这般的残酷,直到将他心底最坚硬的伪装击得支离破碎。
“好!我扶你过去!”李芷歌轻轻叹息,缓步上前,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那突然的凉意通过手传入到心中,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凉了起来。
“南宫让,你听我说。为了平南王和王妃,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李芷歌一边扶着他一边定定说道,“如果他们还活着,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悲伤绝望的样子。”
“这些我都知道。你放心吧!”南宫让回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带着一丝凄楚,带着无法言说的痛楚。他向来是个活泼开朗之人,但是突然之间遇到如此大的变故,任谁都会一时接受不了的。
或许他不该选择逃避,他该勇敢的面对,相信爹娘在天之灵定然会感到欣慰。
一路走来,府里面处处皆是缟素,屋檐下悬挂着的灯笼全部蒙上了一层白布,在风里摇摇晃晃,透着无声的悲戚。长长的招魂幡,被冷风吹着,时而飘上,时而又轻轻地落下。
灵堂之上,悬挂着重重白纱,庄严肃稽。
平南王和平南王妃的灵框就停置在白色的布幔后。守灵的都是平南王的部下,他们含着热泪,在灵前上香,烧纸,极是轻手轻脚,似乎是怕打扰了他们休息一般。
李芷歌缓缓地放开南宫让,看着他缓步走入到灵堂中。
满目触目惊心的白色令南宫让心头剧痛,他定定凝立在灵前,光拉长了他清瘦挺拔的身影,映在墙上,虚浮而缥缈。他久久地伫立着,却好似失了言语,只是眼神怔怔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灵框。
那种茫然若失的神情,那种缥缈而苍白的神色,令众人心中一颤。
李芷歌看到他如此模样,心里突然间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哀戚的难受。
就这样,要永远地诀别了吗?
在帝都的时候他总是幻想着能回到南安城,承欢膝下,孝敬父母,无拘无束。可是如今,他回来了,真真切切的回来了。却成了南宫平政变的导火索,害死了他朝思暮想的爹娘,害得南宫一族枝叶凋零。
他实在不知,他的回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或许,他一生一世被囚禁在帝都,这一切就不会发生。现在他们还好好地活着,没有痛苦,没有悔恨,没有眼泪!
缓步上前,灵堂内,平南王和王妃僵硬地躺在灵框之中,身上不再是血肉模糊,穿上了干净的代表了身份荣耀的宫装,面容慈祥,宛然若生。
细细地看着他们的容颜,颤抖的双手伸指,缓缓从他们的脸上抚过,当初老爹的教训而在耳畔萦绕,娘亲的笑声还在心间徘徊,只是这一切都已经变成了过眼云烟,彻底地消失了!
“爹!娘!孩儿不孝!”南宫让眼睛的泪水终是没有忍住,轰然而下,好似决堤的洪水。
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在。
孩儿以为只要出了帝都回到了南安城就可以好好地侍奉双亲,没想到却给你们带来的灭顶之灾!
是孩儿的错,大错特错,早知如此,我便永远留在帝都,再也不踏足南安城一步!
可惜,一切都晚了!再也没有机会,可回头了!
“王爷!逝者已矣,节哀顺变!”叶天龙一摇一摆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平南王在朝中举足轻重,听闻噩耗的官员纷纷前来吊唁,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甚至连皇帝都亲自下旨派人整修陵园,出殡下葬等事宜。这是何等尊荣,足可以看出他想继续收揽南宫让,让这南方的几十万铁骑继续为自己效力。
轩辕佑宸身为平西大将军,考虑到身份特殊,不可暴露身份,是以没有出面吊唁。平南王府中知晓他的人也是守口如瓶,毕竟事关重大,若是一个走露风声只怕西边的邻国便会强攻不止。
君侯陵园依山傍海,风景秀丽,环境绝佳,乃绝好的风水宝地。
山中有守灵的房屋,南宫让已经在此地呆了十天之久,山中白天虽不冷夜里却是寒意十足。
李芷歌依旧带着汤药前来,南宫让的伤终于是彻底好了,这是最后一剂药。
南宫让仰头喝完药,将碗放回了桌案之上,凝声道:“你们要走了?”清风拂过,他一袭缟素的月色衣衫,飞扬的发丝扫过他清瘦憔悴的面容,清澈的眸中俱是凄然。
“天下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