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若不是我,张廷玉可是你意中之人?”

我咬唇。

“我知道你的真话了。”

若不是我,她们必是你的意中之人吧。

“但是你不能以自己以为的答案来揣度我。”

“晴儿……还是你的真话比较中听。”

那么为何你的笑意全无了呢。

“晴儿……后悔么?”

“后悔有用?”

“假话呢?”

“这就是假话!”

“呵呵……”

“傻乐什么呢?”

“晴儿,你总是这样,不忍心伤任何人。”

“不……我伤人于无形!那哪是一个段数的呀!”

“得意什么?看我怎么收拾你!”

“怕你?!怕你不是八福晋!”

“你……”

“嘿嘿……问一嘴啊,你想怎么收拾啊?”

“我……”

“胤禩……你在为我守身么?”

“……怎么又倒回去了啊……”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

是啊,告诉我就能一笔勾销么……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

晴儿……你是嫌我……脏了吧……”

我鼻息一顿。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忍不住问自己,何以你必须要忍受我三妻四妾,我却容不下一个张廷玉……这样的想法连我自己都觉得惊世骇俗……

直到弘旺出生,我才渐渐明白,但凡真心付出,任何有瑕疵的回报都是亵渎。我无法忍受你心系旁人,无法忍受你与他人只争朝夕,更无法忍受你与他人生儿育女。只是想一想,就已经让我坐立不安,夜不能寐。你又是怎样捱过来的呢……”

“这只是占有欲……占有欲只应属于强势的一方。”

“但我依然享受这种占有欲……

每到难耐的时候,我都会梦到你仍旧属于我的那些日子,那种占有才是平生最值得回味的,否则不过是春梦一场……

我没有为任何人守身,晴儿你毋须挂怀。”

静谧时分,话题竟炙热。

“胤禩……我们究竟是谁霸占了谁呢……”

短短十数日,仿佛经历了半生那样漫长。

不知是谁偷换了岁月,将流年倒带。那些夜幕下的只言片语,破天荒地让我们忘却了恩怨。谁又曾想到,那些烈爱的伤痕,有朝一日也可以被我们如此信手拈来,嬉笑怒骂。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我们终于放下了,还是始终从未放下,更不愿深想,只觉这样卸下防备,随遇而安的日子却也是人生不可多得的。每日只盼能与那榻帐后的他片刻的交谈,确已是心中最温柔的所在。

不知过去的无数个日夜里,是否也有一个人与我有相同的寂寞,曾经忐忑,也曾经无奈。

每每思及此,总不禁心中大恸。

因为夜幕背后无人知晓,有多少个日子里,我怀抱着昏迷不醒的他,徒睁着无望的双眼,泪流满面。

胤禩……对不起……我知道你一直在等待一句绝口不提的原谅……

“胤禩!胤禩!”

我徒睁了双眼,暗灰色的窗外已泛起隐隐的昏黄,天就要破晓。

额头的冷汗风干,忍不住一个寒噤,已然不能入睡,我所幸翻身起身,抬眼瞥去,只见帷帐高高笼起,卧榻上早已空无一人,惊得我目瞪口呆。

“来人!来人啊!”

推门而出,只安茜一人等候。

“王爷呢?!”

“格格,王爷已经出府……”

“什么?!怎么可能?!万岁口谕,明明已经封禁了梅苑!你们……”

安茜抢声打断。

“格格先别急,听安茜说完。

王爷是自请出府,说是王府是在京城要道,疫情为今已见消匿,若然一直禁道,恐有碍京中要务往来。听葛特说,万岁也是压了许久,昨儿个……”

安茜沉吟。

“昨儿个听了太医院复诊的回禀后,才不得不点了头。”

大脑翁的一声乍响,天旋地转。

“格格!格格!您这是……”

把持着安茜的小臂,我将将站稳。

复诊的回禀……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我仰天一叹,久久回不了神。

“去了哪里?”

安茜直视着我,缓缓摇了摇头。

“是夜里动的身,石灰洒道,生怕惊动了府里的人。我也是天见亮的时候,才被几个梅苑里服侍惯了的下人唤来的,说听了杨顺儿的命,候在这儿,让我好好伺候您,让您不要挂心。”

“还留了什么话没有?”

“杨顺儿只留下一句话……爷嘱咐您莫要忧心,等他回家……”

“回家……回家……”

我喃喃自语,全无了方寸。

太医院的回禀不尽如人意,已然为万岁爷做了最后的决断。经由一废太子之祸,太医院早已大换血,除了那些彻查与此案无干者,凡有涉嫌及不明者,均被弃用,而经手此事的人……正是雍亲王胤禛!如今的太医院早已是老四的天下!胤禩为了避嫌,根本不可能插手万一。

可太医院的回禀不过如实以报,胤禩的病情我心中早已有数,又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呢?即使胤禛有意推波助澜也言正名顺。

而胤禩的自请离府不过给了老四一个成全,成全了他,也成全了自己,不过想再为这八爷府留下最后一点贤名。而这丁点的贤名,足以保全我们所有人的生路。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状态提示:第77章 恪逝--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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