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照阳听到手术那几个字之后，整个眼睛跟浸了血一样，发觉他面色变了。曾进顿住，语速放慢，“他们是从一个地下器官买卖组织那里……”
邢照阳拳头重重锤在了桌子上，“董万昌的团伙，现在除了诱拐之外，就在干买卖器官的行当……”
轰的一声巨响，曾进感觉脑袋都要炸了，难怪这次的案子这么蹊跷。难怪他总觉得这个案子是有人故意安排好送给他们的，难怪……
原来从第一具尸体开始，他们就陷进董万昌团伙的圈套了，如果说他们铺垫了那么多，故意把几个流浪汉的尸体暴露给命案组就是为了促成莫奈的这次出差，好对她下手，那莫奈他们现在真的非常危险。
“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我还以为董万昌那边！哎，怪我了，怎么这么大意，压根忘了这回事了，现在怎么办？小奈和赵冲很可能落到他们手里了。”
邢照阳在莫奈的办公桌上坐下，开始自言自语，“如果他们这次的目标是我，那么莫他们应该没什么事情，用不了多久老董的人就会跟我联系，最怕的是他们这次是冲着莫来的……”
屋里人的心几乎都落到了谷底，曾进最清楚这次案子的究竟，并且听了邢照阳的推断之后，他已经百分之九十九的确认，老董他们这次的目标就是莫奈，只是还不想相信罢了。
“如果明天十二点之前，老董他们还没有主动联系我，那莫他们就有危险了。”越是这样紧张的时候越是要冷静，事情发生到现在，至今为止，邢照阳已经沉淀下来，稳定下来了，“现在放我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等他们联系我，出于被动地位，却未必不能翻盘掌握主动权，因为如果他们想用莫奈要挟我，那我完全可以装作对她的不在乎，让他们觉得莫奈这颗棋子，对我来说根本灭有用。二是主动找上门，这条路胜算不大。但是……”
曾进看着邢照阳，“你是打算选第二条？”
“垂死挣扎一下吧，至少不能坐以待毙。第一条，太冒险了。”
“可是你要怎么联系老董？如果能找到他，你不至于等到今天吧？”换句话说，如果想联系的话，邢照阳也不至于空了这么长时间晾着老董没动静，能联系他早就联系了，老董不出来，这事儿就一直搁置着，所有人都在明，他却在暗，这样的情形本身就是不利的，所以但凡能够联系上对方，能够有办法打击对方，邢照阳都不会坐以待毙。
“高汉鸥是老董的人，我可以去找他。”说着拨通了罗洋的电话，“你在哪？”
罗洋一副睡不醒的声音，“恩？恩……车里呢，跟着那个破侦探嘛，人家大晚上的跑酒吧嗨皮去了，我只能跟外面等着……”
“立刻把他逮出来！有话要问他……”
“现在？现在吗？”
邢照阳斩钉截铁，“对，现在，立刻马上，把那个私家侦探逮出来，把你的位置发一个坐标给我，我立刻就过去。”
“我跟你一起。”曾进把警服换了下去，穿着便装拿好包，两人就要出门。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从外面推开了，技术刘走了进来，白着一张脸。
说是“走”进来，并不形象，他几乎是“冲”进来的。
曾进以为是案情有了进展，把技术刘推给大墨，“案子的事情，跟大墨说，我有事儿先走了。”
此时邢照阳已经出了办公室的大门，曾进也一只脚迈出去了，就听技术刘高喊了一声，“莫奈去上海出差了是嘛？她有没有跟你们联系过?”
两个人几乎是飞回来的，怔怔站在门口，等着小刘接着说下去。
看到他们的反应，小刘懂了。他长叹了一声，“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你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小刘指了指自己的手机，“还记得前段时间你跟莫奈来找我，让我解决她手机里的跟踪装置吗？”
邢照阳眉色放深，看着技术小刘。
“我刚刚整理电脑的时候发现上次帮莫奈调试手机的备份文件，当时真是我太大意了……这么明显的事情竟然都没发现。”
“别光顾着说自己，到底怎么回事？”邢照阳冷声打断。
“我无聊点开那个备份文件，本来是想看看那个软件的设计手法，结果却发现了一个之前被我忽略的代码，那个代码，是幽灵病毒的标志。”
曾进急的汗都下来了，“什么是幽灵病毒？”
“就是表面上虽然看起来被控制住了，但实际上只要手机经过开关机重启，它就会复活重新起作用。这都这么长时间了，莫奈的手机一定经过开关机过，不然她上飞机也是要关机的，但凡经过这样的处理，那个跟踪软件就会复活，这样一来，安装软件的一方随时都能获取莫奈所在的方位，她的所有活动都在对方的掌控范围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邢照阳看向曾进，“我问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几个月以前了，”
“几个月以前？”刚刚冲出办公室门的时候，他还在幻想，这次老董没准就是冲着他来的，大不了被他们再绑一次，逃不逃的托也是他身为邢家人的宿命，两家的仇怨终究有一天要解决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一点邢照阳早就想好了。
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几个月前他们就在莫奈的身上动了手脚，这只能说明，他们就是冲着莫奈来的，那现在基本可以肯定，他们是不会再来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