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的寒气凝重,不久便又弥合,起初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等这道士赵易三扇两吹,将寒气彻底驱散之后,再次凝神而观,没错,确实是他!
装束还是老一套,大紫袍,凤尾冠,银面具,右手判官笔,不过左手没有托着生死簿。
记得在书凡婚礼之上,判官手中也未托着生死薄。
我吃惊万分。如果判官的尸身在这棺木里,那我以前见到的那个棕发帅哥是人还是魂?
他到底是不是判官呢?
赵易看见此棺中的判官,足足怔了有十多秒,脸上也如被泼了五色油彩,青黄百交错不止,盏茶功夫,才缓过神儿来。
赵雷也是一样,二人相视良久,仿佛老情人,最后异口同声的从嘴里蹦出来俩字:“判官!”
莫非两人也与判官是故旧?
还是凭借着这身衣服判断出来的?
赵易咽了咽吐沫,对赵雷道:“师弟,你可还记得三年前,咱们偶尔经过一凶庙,看见判官用那手中的判官笔降服一只蜘蛛精?”
赵雷木呆呆的点了点头,“记得,记得,那次记得可清楚了,咱们师兄二人,前天晚上与那蜘蛛精激战了半个时辰,未分胜负,准备第二天再战,哪知道刚走到破庙门口,就见到了这个判官,他用那只勾魂笔,唰唰唰的写出几个“赦”字,那字化为网状,将蜘蛛精罩在其内。
而在庙里,还有几个被蜘蛛网粘连的人,判官挥毫甩出几点墨汁,点醒几人,而后飘然归去。但是并未杀那蜘蛛精。然后还是师兄你一剑结果了蜘蛛精的性命,取走了元丹。”
赵易颔首道:“不错,没想到这阴司判官的尸身居然在这里!”
两人又是用力一推,将棺盖推开了一半。
赵雷惊道:“师兄,你看,那判官笔还在他手里,这笔真是厉害啊。”
赵易向下俯着身子,胳膊往里一伸,就想去拿,赵雷急忙拽住其袖子,“师兄,慢着!”
“怎么了,师弟,这判官笔那可是好玩意儿,要是咱们研究研究,揣测出其中法门,那岂不是在道法上又能更上一层楼。”
赵雷道:“师兄此言差矣,这判官笔好是好,也是个宝贝,可是判官如此厉害,如果有有朝一日,他的魂魄归来,看见勾魂笔被人拿走了,我们岂不要遭殃?”
赵易道:“师弟,你说的也有理,可是看见宝物不取,我这心里实在是痒痒啊。”
赵雷道:“师兄,这墓穴如此之大,一定还有许多别的宝贝,我看咱们还是别惹这判官了。”
赵雷咬着嘴唇,背着手沿着这金丝楠木大棺材缓缓的绕了好几圈,时不时的还朝里面看上一两眼,可以看出来,他是心有不甘。
在取与不取之间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我当然不希望他取。
赵易嘬着牙花子,最后竟然一转头,向我询问道:“你说,我是应该取还是不取?我听你的。”
咦,这家伙是嘛意思?居然征求起我的意见来了?
我当即说道:“赵道长,还是别取吧,这判官。厉害的很,你取了他的宝贝,他其肯善罢甘休,这大墓里一定还有别的宝贝,不差这一个破笔呀。”
他听罢,忽而看着我笑了,笑的很诡异。很奇怪。
“小妞子,你是不是认识这判官啊?”他缓缓的问道。
“不,不认识,我这也是第一次看见。”
赵易那一双黑褐色的老眼,精光四射的盯着我,仿佛能直穿我心底,“别骗我了,你不认识,如何知道判官厉害的很?”
“道长,我是听你们俩刚才说的呀,你们说,这判官用勾魂笔,画了一个大字,就把蜘蛛精困住了,那样岂不是很厉害。”
他哈哈一笑,“小妞子,装,你再装,刚才我早就注意到你的眼神了,看见判官刹那,目光迥异,眼睛都直了,而起,那种眼神,好像就是看着以前有一腿的情郎!”
况且,我为了确认,这才问你该不该取,你不是恨我们么,我们拿了这判官笔,遭到他的追杀,岂不是正中你下怀?你恨我恨得牙根痒痒,岂会为我着想?!”
艹尼玛呀,这家伙是学过心里学的吧,还是公安局审问犯人出身的啊,这也太牛逼了吧。
原来问我该不该拿。就是给我下套呢。
我急忙道:“道长,你真的误会了,我真的不认识判官,虽说你们挟持了我,可是世上不还有以德报怨之说嘛,我就是不想看着二位,招来杀身之祸呀。”
“哈哈哈。以德报怨,你还挺会找词的,眼神都已经出卖了你,装,装,接着装,好,既然你不认识他,我现在就用桃木剑戳破他心脏!”
说着,他擎起那长长的桃木剑,走到棺木前面,而后双手攥着剑柄,就要往下猛扎。
我急忙说道:“道长,别扎!”
他扭头看着我道:“怎么,是不是心疼了,刚才那小眼神,就和看暗恋的人差不多,要我不扎也可以,你就把判官的事全部说出来。”
他这双老眼也太阴毒了,此时我若在强行辩解,恐怕他一怒之下。真的会扎了判官尸身,所以无奈,只好编造着说一些吧。
我也说,有一天,我被一个妖怪擒住,而后是判官救了我,哪知道这老家伙,实在是太毒了,直接就戳破了我的谎言,还是要扎,而且警告说,如果我再敢说一句谎话,便要毁了判官尸体,而且让我快速的说。不给我编造的机会,最后,真的是没办法了,只好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