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歇,潮冷更盛,众人醒来时,透过遮天蔽日的林木望上去,感觉夜虽逝去,梦似未醒。
单飞起身后不等吩咐,边风早将群盗聚集起来,低声道:“单老大,还要向南吗?”
昨夜白莲花和孙尚香的那把火虽未烧起来,边风却因此对单飞死心塌地。
单飞是个能人,不用他出手,身边那两个女人就够阎行喝一壶的,只要能解决阎行和韩遂手下的八将,要杀韩遂就容易了。
那两个女人当然不会为他边风出手,边风很有自知之明的,但是边风想着如能有单飞帮手,他边风想要复仇何难?
边风自从父亲边章被韩遂暗杀后,一门.心思的就是想要复仇。
无奈韩遂雄霸西凉,身旁精兵十数万,绝非他区区一介凉州盗贼能够挑战。他被逼无奈的前来云梦泽,本想求许愿神灯,可他不是傻的,如果有单飞这么强横的势力不知借用,偏去求那个虚无缥缈的许愿神灯,那不是脑袋被门板夹了?
更何况,昨天他也握着神灯许了愿。
油灯还是油灯,所谓的灯神不知道是不是在休产假,根本对他不理不睬。
不止是他,房中的每人都拿着那油灯在研究。
单飞用的时间最多,不过看单飞的神色,似也没有发现。单飞不是个贪婪的人,再无所获后,径直将油灯放在桌案上。
然后白莲花、荀攸都对神灯左看右看。
昨晚漫长,众人排着队,拿着神灯看着谁和神灯有缘,结果就是——大伙浪费一晚上的时间。
亚克西一双眼黑的和熊猫般,更是恨不得抱着神灯睡觉。
边风徒劳无功后,坚定了放弃灯神来抱单飞这尊神仙的念头。
人嘛,都是现实的,讲求落袋为安。
边风既然有求单飞,知道人家帮不帮你不但看缘分,还得看心情,像灯神那样无偿帮忙的傻帽毕竟不多,大多数人肯费这种力气帮你,还是因为你有点儿作用。
他决定为单飞卖命,然后打动单飞,再取韩遂、阎行的狗命。
单飞见边风如此的殷勤,多少明白他的用意,暗想你主动来奉献,死了可不要怨我。
昨晚和孙尚香一席谈话后,他知道这次探险比去冥数还要危险百倍——随时都要死人的。
他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他一定要得到自鸣琴找到曹棺,他唯一的犹豫是……
单飞正考虑的时候,葛夫人从房外走了进来,望向了亚克西,却未言语。
油灯早熄,此刻正被亚克西抱在怀里。
见单飞也望过来,亚克西眼含热泪的和神灯分手,将神灯放在了桌案上。和单飞一起的时间不长,亚克西也算熟悉了单飞的性格。
大家客客气气的,彼此相安无事;你若是给脸不要,就不要怪人家把你抽的啪啪的。单飞虽不拿那神灯,但是怎么来算,神灯还是落不到他亚克西的手上。
看着葛夫人拿起了神灯,单飞又无意购买,亚克西眼泪落下,才要说声再见的时候,就听葛夫人道:“单统领,我亦要回转,你能否和我一路?”
众人错愕,心道你要去哪里啊?这不是你的家吗?单飞怎么会和你同路?
单飞心头一跳。
他一直猜测葛夫人就是云梦秘地的人,葛夫人要回转,不就是要去云梦秘地?葛夫人一直没告诉他云梦秘地的具体位置,难道她要亲自带他前去?
葛夫人为何这么做?
单飞想不明白,见葛夫人看向房外,弦歌正牵着孙尚香的手,不知怎地已和孙尚香极为的熟络,弦曲却在望着房中的白莲花,很是依恋。
“两个孩子不舍得就这么分离,央求我一晚。”葛夫人轻声又道。
单飞见葛夫人神色落寞,微笑道:“我倒想跟夫人‘同路’,就怕夫人不便。”
葛夫人笑笑,淡然道:“那又有什么相关呢?”
她拿着油灯向房外行去。
边风立即望向单飞。
单飞不解葛夫人话中的意思,略作沉吟就做了决定,“让出三匹马给夫人和孩子。”
亚克西热泪盈眶,忙道:“我的马儿可让出来!”他觉得和葛夫人一路,就有再琢磨神灯的机会,让出马匹倒是心甘情愿。
葛夫人道声谢,策马南行。
荀攸伤势稍好了些,勉强可以乘马。他计算时日,感觉月底更近,本不解单飞为何又要带上三个累赘,但见葛夫人居然也是向南,暗想单飞年纪虽轻,做事却稳,莫非感觉这葛夫人很有作用?
众人各怀心思的前行。
葛夫人对云梦泽的道路很是熟悉,往往在山穷水尽再无道路时,总能找出曲径前行。
如此一来,不要说荀攸,就算边风都是心中暗想——这个妇人像是一辈子住在云梦泽的样子,单飞能让此人领路,亦有非凡的本事。
一路上,弦曲和白莲花轻声细语,有着说不完的话儿,弦歌却始终赖着孙尚香,孙尚香对其倒也极为疼爱。
众人见状,暗想各人倒有各自的缘分。
昨晚白莲花、孙尚香剑拔弩张,今晨再见,全然和忘记般。
这自然也是单飞的本事。
边风正叹息能者无所不能时,前方突有人声传来。
众人微缓马势。
边风带着群盗没什么领军作战的大局观,不过还是派几个盗贼在前方稍加探路。探路的盗贼很快回转,低声道:“边老大,前面有一伙好像道上的土人。”
他说的是暗语,就是说碰到了同行的土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