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不言似在沉思,半晌,方才将嗓音一沉,道:“命女桑先去调查此事。不论仙妖,总之我需知其来路背景,之后再做计较。”
“是!”青丘尔是齐齐应道。
待兀不言离开,青丘这才凑上前去,冲尔是一笑,“这次亏你机敏,好人坏人倒都让你做了。”
尔是捋捋那一大束麻花辫,又再摸摸自己额上凸起的两根触角,笑道:“这知日宫的弟子,倒是有趣的紧。”
“当真?如此说来,我倒更想去亲自见见弄无悯了。”
“不过,那俩镜妖虽新得人形不久,却怎生连一个苍老凡人都敌不过?知日宫那人去了,才两天就双双折了。”青丘又说道。
尔是撇嘴轻蔑一笑:“为妖,耐不住修行寂寞,想走些捷径,奈何心不狠手又不辣,怎会成功?”说着,两人已是一前一后步出了不言堂。
这一日,又到火龙宫放马之时,龙婆婆对着有尾叮咛几句,之后便让她一人前往。
有尾担此重任,心中稍觉忐忑,她将飞将牵了出来,伏在其耳轻道:“此次就靠你了!你在前领头,我跟燕乐押后。可好?”
飞将一声嘶鸣,有尾轻轻在它身上拍打一下,那飞将便纵蹄跃出。待其他马匹一一奔出马厩,有尾便跨上燕乐,也疾驰而去。
线路跟之前无异,有尾骑着燕乐,转眼即将到达怀橘宫。有尾想着还未当面跟弄无悯就丹药一事道谢,倒希望稍后燕乐能在那怀橘宫前稍作停留。
可惜这次燕乐脚程甚快,那怀橘宫只在眼前一晃即过。有尾顿觉失落,但见这火龙驹奔腾之相,倒也不介怀,驱马往更高处飞去。燕乐自是解有尾心意,一个跨步便又腾空而上,有尾初感温暖,见身上已是金光万缕,那日光透云而出,散在身上。只是不一会儿,有尾就感燥热,燕乐却似乎很享受这金光照耀,撒蹄来回狂奔。
“燕乐,下去!”有尾感觉不对,忙对马儿发令。
燕乐这才感知有尾异常,便纵身往下。可有尾这边境况愈劣,她感觉阵阵热浪似已入骨,那热力化为刀刃,正在剜肉剔骨。
“燕。燕乐。。”有尾抱住马头,话已说不利落,“去。去寻弄无悯。。”说完已失了神智。
燕乐稳稳驮着有尾,很快便飞至怀橘宫前。但此时宫门紧闭,燕乐上前,先用头往前探探,见仍无反应,便后退几步,将前蹄猛地跃起打在门上。
弄无悯本在内堂打坐,听得敲打宫门之声,兼有马儿嘶鸣,挥袖既见燕乐及有尾之影现于眼前,即刻飞身而去。打开宫门,正见有尾将从马背跌落,弄无悯快步上前,扶住了她。
“弄。弄无悯,你给我。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有尾扯住弄无悯袖口,坚持不到半刻便又无力垂下。
弄无悯心知不好,急急将有尾抱至堂内。刚将有尾放在榻上,便听得她道:“好热,好热!”有尾身体翻来倒去,呻吟道,“痛,好痛!”弄无悯走上前,将手搭在有尾腕上,有尾如同寻到救星,将弄无悯手臂捉住,便往自己头脸上靠,“甚是清凉。”弄无悯也不将手收回,便这么由她捉着。半晌,有尾却忽地将弄无悯推开,双手抱肩嚷道:“好冷,好冷!”弄无悯闻言,忙将榻上被褥掀起为有尾盖上。
有尾抓着被角,却仍一直叫冷,她身体在棉被下来回扭动,额上汗珠却是一颗颗落下,竟将枕头一角打湿。弄无悯忽见床榻另一头,一条蛇尾已是从被褥中伸出,这蛇尾跟有尾之前那条相比,更为粗壮,其色黝黑,比之前更有光亮。弄无悯见状,当下明了。他快步退出屋子,将屋门紧闭,而后便正对屋门,催动口诀,两手一对,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就见两掌相对之中似有红光出现,渐渐,这红光愈加浓烈,弄无悯将左手一收,右手掌面上已是一团火焰。他将这火焰推至屋内,整个屋子便在火光环绕之中。
施法完毕,弄无悯静静候在门外,他听着屋内有尾声嘶力竭喊叫,心中却说不出是何滋味。
屋内,有尾感知弄无悯退出屋外,身体却仍是寒冷,她感觉自己几被冻住,连手指都僵硬起来,而自己的腿脚更是感知不到,有尾慢慢将手伸至腰间一探,心中大惊,顾不得摧骨之寒,忙将被褥掀开,那画面却令自己也呆在一旁:有尾腰下已是一条粗壮玄色蛇尾,鳞片分明,肌肉有力。有尾不知发生何事,对着那尾巴半晌说不出话。突地,有尾觉得屋中温暖起来,她将被子堆在一旁,体内寒气似被驱逐。只是,渐渐地,那暖意变成酷热,有尾将衣物尽数褪去,却感觉那热气似已附骨而存,挥之不去。慢慢的,那热气又将自己的骨头熔了去,有尾拿不出一丝气力去跟这热力抗衡,只恨脑子还是清明,这痛这炙无一不能细细感知,而那热气将自己骨肉清除后,慢慢在体内聚成一股,这股热气渐积渐多,竟有破皮而出之趋。有尾感觉身体已到忍耐极限,仰头大呼一声,而此时,她亦听到皮肤开裂之声,这一声之后,有尾便再无知觉。
待有尾醒来,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有尾见自己裸身倒在床上,身边有一条略有残破的蛇蜕,其长虽不比当日卸甲那条,却也足够骇人。有尾心中一惊,忙急急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