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边喂孩子,林正玄看了看桌上的药碗,眼珠一转道:“诶,要不你试试把药兑奶里,看他喝不喝?”
“你当他傻啊?!”
“跟你比确实不傻。”黑心林举着药碗走过来,“要不就隔几口奶喂一口药,反正他也不知道哪回是奶那回是药。”
燕不离哭笑不得:“......你还能再损点儿吗?”
“能,我蹲下来不让他看见,你把盛奶的勺子靠近点,他一张嘴我就把药匙伸进去......”
“......”
林正玄被对方看得发毛:“干嘛这么瞅我?老子很帅?”
“我是在为你将来的儿子默哀。”
“......”
半柱香后,燕粑粑被两个卑劣的大人喂完了“奶”,一张小脸苦得皱巴巴的,漂亮的眸子里盈满了怨念的幽光,眼看就要开启嚎丧模式。
燕不离赶忙将奶匙递到他嘴边:“乖儿,张嘴,这回是真的。”
谁料对方脑袋一撇,一副不为三勺奶折腰的模样,再也不肯喝了。
“妈的,人不大脾气还不小!”燕不离气得骂道。
林正玄伸着脖子望过来:“要不让我试试?”
说来也怪,换成他坐过去一喂,粑粑立刻就喝了。
某人格外受伤:“都是奶,为什么我喂他就不喝?老子才是亲爹啊!”
林正玄琢磨了一下道:“他可能认人了,被你骗着喝了碗苦药,八成以为你的奶有毒。”
“......”
药效起得很快,粑粑总算褪了热,燕不离松了口气坐回桌前,对伺候着小祖宗的某位奶爸道:“这两日怎么没见到殷梅雪?”
“血潮临近,他去堡头巡防了。”林正玄淡淡道。因为迎娶鞑琮小姐的事,他和殷梅雪已经冷战好几天了。
“那可有河不醉的消息?”
林正玄摇摇头:“现在外面全是鞑子,只怕......”
只怕凶多吉少了......燕不离叹了口气。
为了这个孩子,河不醉生死不明,江莫愁开肠破肚。如今天气太热,她的尸首放在冰室里都开始腐烂了,殷家只得将其火化。燕不离把她的骨灰装入坛里封存了起来,想着日后见到池月,也算有个交代。
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女魔头,但逝者已矣,若有机会还是让她魂归故里,安葬在碧落谷为好。
两人正黯然唏嘘着,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几个江湖人的声音传了进来:“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殷少侠落在了鞑子手里?快去看看......”
林正玄手一抖,粑粑顿时被奶糊了一脸。
“呜呜呜呜......”某娃哭得悲凉而绝望,满脸奶水被小手扒拉得花里胡哨,仿佛写着一句怨念:敢不敢让宝宝喝回放心奶?!
燕不离一边哄着孩子一边问道:“怎么回事?不是真的吧?”
“莫不是那个蠢货出堡了吧?”林正玄猛然站起身,提剑就奔了出去。
殷梅雪确实出堡了,就在粑粑被两人喂“毒奶”的时候,他在白沙堡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单人独骑的出了城。
当时达靼大军已经后撤五里,阵地上只留了一排整齐肃立的亲卫,如同一条鲜红的血带横亘在白沙之中。高耸的城门低吟着开启,巴勒孟甘眯起眼,便见一道身影出现在金色的夕阳里,白衣胜雪,白马如龙。
“殷...骚堡主?”
殷梅雪僵硬的点点头。
要知道达靼的王庭教育格外严苛,每位王子都要掌握多门外语。然而据说某人光考汉语就考了八回,最后是靠带兵围了老师的家才过的关。这也是巴勒孟甘疯狂消灭那些部落的原因,西域的语言实在太多了,他特么学不过来。= =
望着三丈之外的人,王子殿下眨了好半天眼才难以置信的道:“怎么似个......娘们?!”
殷梅雪:“......”
“你长得很漂亮,像我们拉里的淫。”
“我娘是胡人。”
“胡国?”对方回忆了一下,“两年前被我灭了的拉个?”
“......”还能不能聊了?!
巴勒孟甘招招手,身后的达靼人推搡着一个戴着面纱被五花大绑的女人走过来。
“路上捡的,她说她似你的女淫。”
“鞑琮小姐?”殷梅雪皱起眉来,他没见过那个女人,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方才达靼人突然宣称抓住了鞑琮家的人,要求公平决斗,否则立刻杀了对方。虽然殷梅雪没打算娶她,但毕竟联姻的风声已经放了出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死在白沙堡前,便要求对方主力后撤,自己单枪匹马的杀了出来。
然而鞑琮小姐似乎被掩住了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巴勒孟甘抽出腰间雪亮的金刀:“我们打一场,你淫了,她归你,我淫了,你归我。”
殷梅雪:“......”
若在平地上决斗,他能分分钟教这个达靼王子做人。可若是马上过招,达靼自古是马背上的民族,轻剑对重刀,着实没有必胜的把握。
可族人都在背后看着自己,事已至此,白沙小霸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若首战得胜,不仅可以振奋士气,说不定还能逼得对方退兵。
凤眸一凛,青锋出鞘。殷梅雪冷喝一声踏马奔来。
巴勒孟甘鹰目一沉,一踢马腹迎了上去,双方由远及近,如同一白一红两股骤风,猛烈对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