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枭九正在值勤,突然感知到有人在召唤他。他三步两步奔至殿旁的梧桐树下,只见叶言背靠在梧桐树上,抬着脸看向树上的枝叶,见他来到,微微侧过头,神情妩媚。她手指向梧桐枝叶,浅浅说道:“看这梧桐看了很多年,隔了几年不曾看到,觉得景致愈发动人了起来。世人都爱那年份长的事物,好像那古树越古老越美丽,上古有大椿,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又像那美酒,越久越醇香。可不知感情是否是同一回事。”
枭九心知这定是叶言体内的神魂在说话,恭敬地上前叩首道:“前辈好。”叶言的眼神瞬间从惆怅变成慵懒,她勾了勾食指,说道:“你来,我有话和你说。”枭九迈上前两步。“你和红酣在一起了吗?”叶言问道。枭九点点头。叶言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得意地说道:“在一起了就好,我就见不得爱非所爱。”
枭九撇了撇嘴,答道:“貌似与前辈没什么干系啊。”叶言耸耸肩,却也不介意他的无礼。她拢了拢肩上的绣花披肩,“真冷,都夏天了,还这么冷。我叫你们来,是要告诉你们。”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这个小姑娘有喜了。”
枭九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叶言有喜了,不由地替庄信高兴起来,这孩子将来出生估计自己能混个干爹当当吧。庄信前不久还和他开玩笑说道,想让他给自己未来孩子当干爹,可枭九是仙人,估计等他孩子都白胡子一把了,枭九还是年轻的模样,那时,一个白胡子老头对着一个青年喊爹,可就有趣了。
他还来不及细想,就听到叶言说道:“我想提醒你们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了,生孩子很伤,就算是我待在她体内,估计她也难免身体受损。而且,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待到孩子出生,你转告庄信,若是要想办法的话就赶紧想,不然一尸两命可不能怪我。”
枭九蹙眉,斥责道:“你就不能等到孩子生下来再离开?”
叶言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说道:“没大没小。w氖虑樾⒆硬欢。?
为了叶言,红酣和枭九回到了祗州。红酣如她所言,变化成了另一模样,普普通通的小家碧玉。庄信之前已经帮助枭九在祗州中置了一个普通宅院,将老猎户接来居住,并请了不少佣人照顾日常起居。
此次,看到枭九带了个媳妇回家,老猎户开心得合不拢嘴。枭九邀请王寒等人来家中吃饭,将红酣引荐给众人,介绍道这是他从老家娶回的娘子。王寒等人纷纷上前“嫂子弟妹”地喊来喊去,小宅院中热闹无比。偶尔有人拉着红酣开些带点荤腥的玩笑,枭九就会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轰赶那群狐朋狗友。逗得红酣在一旁笑个不停。
众侍卫喝着酒说起了京城的轶事。“你们可知道,那陈家二公子的侧室夫人还没找到呢?”不知谁先说起了这个话题。枭九赶紧看向红酣,她的脸上并无十分不快的表情。
“真奇怪,一个年轻女子,说不见就不见了,城中现在什么说法都有。还有人说那夫人说不定已经死在陈家,被藏尸了。”这是当日拉着枭九大秀殷勤的申小胖,那日之后和枭九走往地还算勤快,今日一并请了来。此时他一边嚼着大块肉,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
“哪有这么离奇,越说越玄乎了。”枭九瞪了申小胖一眼,小胖子赶紧缩了缩脑袋。
这时,红酣端着一盘菜上来,招呼众人吃,笑着说道:“我可不太会做,你们不要笑话。”枭九心中腹谤,这明明就是他提前从巷尾那家菜馆买来的。在众人的一片赞扬声中,陈瀚的话题不再被提起。
第二日,枭九与红酣在街上同逛。路过醉仙楼时,看见两个打手模样的人拦住一华服女子,不让她闯进楼内,那女子无奈只能对着二楼大喊“夫君夫君”。她脸色苍白,面容憔悴,正是那陈瀚的正夫人贺秋月。“刚刚小产不久,却又在这楼外寻人,真是可怜。我们过去看看。”红酣小声道。
二人刚刚向前走了几步,就见不远处陈夫人带着一群家丁,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两个打手一看这阵势,立即退缩了,恭敬地问:“两位夫人有何事?”陈夫人瞟了他们一眼,“去,把陈二公子给我叫出来。”
两个打手十分为难,犹豫了片刻,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了。不一会儿,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扶着醉醺醺的陈瀚走了出来。贺秋月一见,眼泪就流了下来,赶紧上前从姑娘手中接过陈瀚,却被陈瀚一把甩开。
陈夫人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跺着脚说:“早知这样,我何苦让静儿救你!”陈瀚癫狂地笑了起来:“是啊,是啊,何苦让静儿救我啊,不如让我在梦中得大自在,梦中世界还快活得多。”
枭九见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生怕红酣一时心软,回到那醉小子身旁,不由地紧紧捏住了红酣的手。红酣抬头朝他笑笑:“这是别家的事情,咱们管不了,走吧。”枭九这才心下大安。
正要离去,红酣却停住了脚步,原来是被人扯住了衣袖。枭九闻见一股浓烈的酒味,他掩住鼻子,看见红酣也用另一只手做了同样的动作,看着面前的陈瀚。
“红酣,红酣,你是红酣,你跟我回家吧。”陈瀚满脸通红,双眼却炯炯有神。红酣甩开他的手,“你认错人了。”她拉着枭九快步离去,刚走几步,听见身后咚的一声,陈瀚竟然跪下了。陈瀚流泪望着她说:“我五百年前负了你,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