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尊看了看广目,嘲讽道:“原来天帝老儿也不稀罕这两件神器。”
广目神情尴尬,也顾不上与他口舌相争,简单说了句:“陛下是体恤百姓,不想牺牲无辜性命。”
赤尊狂笑了一阵,道:“天帝老儿才不管几个凡人的死活呢。他今日不要这东西,估计是心中有愧,做了德行有亏的事情,还来抢以前送给自己夫人的东西,怎么像话呢。”笑罢,他抱起怀中的阎瞳,向魔界飞去,不再理会令丘山的事情了。那帮人的死活,与他有什么相关。
飞回魔界的路上,他怀中的阎瞳像个真正的洋娃娃一样,目光呆滞,一动不动。赤尊有几分同情,谁能想到一个玩具也能真正地爱上一个人呢,不,准确的说,一块石头?人偶和石佛头,有几分意思,可惜,秦修就此灰飞烟灭了。
终于,他回到了魔界水晶殿中。他小心翼翼地将阎瞳放到晶雪棺旁,对棺中沉睡的女子说道:“公主,我把小公主带回来了。”阎瞳依然瞪着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靠着棺体,瘫坐在地,没有一丝表情。赤尊见状也无计可施,心想要不等她缓几天好了。他叹了口气,转身准备走出去。此时身后却传来一个撩人的声音:“唉,赤尊,你把我的娃娃弄坏了。”
赤尊立即转回头。看见空中出现的飘渺的影子,腾地一声跪倒在地。即使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也能看出几分身姿的曼妙。“参见公主!”他的声音激动地有些颤抖,上回见到公主本体已是十几年前的时候了,虽说十几年对于魔族来说不过是一瞬,但依然让他觉得难以忍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花了很长时间,终于找到寄存在叶言体内阎眇的神魂。他偷偷地去看了她很多回,而阎眇从来都只是躲着不出来,看见他也视他为不存在。叶言十岁那年,他把失去法力的若伽魂镣换进了给叶言的礼物中,希望能勾起小姐回来的念头。没想到,阎眇看到这串珠链,却只是大发雷霆,就差将善国皇宫拆了。
后来,他知道了叶言要出嫁庄信。他冲向了净国东宫,见到了庄信,一照面,他觉得庄信很像他多年前见过的一个人。他很讨厌那个人,自然也讨厌与他相似的庄信,他愈发不能忍受,即使只是阎眇的神魂在叶言体内,他也无法忍受,尤其是想到她在叶言体内,每日和庄信在一起,他就不由噬骨噬魂般揪心地痛。忍无可忍之下,连着两回他试图杀掉庄信,没想到,公主依然不愿走。那天在山顶上,叶言请求他不要杀庄信时,他耳中传来了阎眇让他住手的声音。所以,他只能停手,不再追杀庄信,而这并不能让他心中好过些。他不知道公主到底想做什么,但他很想为公主做点什么,就在这时他知道了秦修与神器的消息,也就发生了随后的事情。
影子看着地上的阎瞳,大怒道:“这下糟了,心坏了,我要怎么修!赤尊,到底发生了什么?秦修小道士呢?”
赤尊一五一十将事情告知阎眇。当听到秦修已经灰飞烟灭,影子沉默了许久。因为只是模糊的影子,赤尊看不清公主脸上的表情,但她的沉默已经让他非常不安。
“秦修最后的愿望是让庄信将阎瞳交给我照顾么?”影子问道。
“对,属下听得很清楚。属下也很奇怪他为何会请求庄信来做这件事情。”这点的确让赤尊疑惑。
“秦修能看透人心,在消失前的那一刻,他应该看明白了很多事情。交代庄信此事,既成全了别人,也成全了他自己。”
“公主此话何意?”
“五百年前这石佛还坐落在赵陈两国边界,石佛每日面对来向自己祈求平安的当地百姓,却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村民为了维护自己而血溅当场。石佛心神不安,头身分离,想自取一个灭亡,却被带至了令丘山,坐镇法器。佛头不愿回归,所以到人间历练,遇见瞳瞳,正是当日为它而死的那个小姑娘的转世魂魄。他们相遇,他们分离,都有定数。”影子幽幽说道。
赤尊听了个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是依然不明白为何秦修寻庄信许愿。但见公主不愿多说,也不敢追问。
“唉,你看你办的什么事啊。现在万宝伞也被天将带回天界了,都没办法给叶言小姑娘续命了,赤尊啊赤尊,你把我的全盘计划都打乱了。”影子懊恼得很。
“属下知错了,请公主责罚。”赤尊伏跪在地上,低声说道。他听十分自责,虽然并不知道公主有什么计划,但明白自己惹公主生气了。
影子飘到他面前,似乎平息了情绪,柔声说道:“算了,至少秦修的愿望庄信是肯定能完成的了,现在只希望红酣那边不要出什么意外了。”
赤尊仍然一片茫然,但对于公主的想法,从来都是公主不说,自己不问,只要执行就好,所以他继续沉默着。
影子飘回到阎瞳身旁,叹了口气,哀伤地说:“我这妹妹的命真不好。赤尊你给我好好照顾她,直到我回来,不许让她出事。”
赤尊大喜,道:“公主,你终于要回来了吗?”
影子的声音听着有些疲倦:“是的,该结束了,我该回来了,我累了。”
赤尊听着顿时心里生生地疼,又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阎瞳体内本就只有一半的人类魂魄,对于一个娃娃来说足够了,现在因为小道士的缘故,我粘合魂魄和她这具假躯体的法术,似乎有点失效了。残存的魂魄正欲离开她的身体,一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