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她又听到他跟樊篱说,孩子不能留。
所以,她几头一凑,便觉得是他故意用香,意图堕掉她的孩子。
所以才赌气请旨要去东北,是这样吗?
他当时以为是为了老五。
他很生气。
还对她说了重话。
说,你别以为朕不会治你的罪。
还让她滚!
这是怎样的误会?
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听到谁在喊“皇上”,他回过神。
是刑部尚书在请旨:“微臣想搜宫,不知可否,请皇上指示!”
他眸色一寒,薄唇森冷逸出一字。
“搜!”
刑部尚书领命,叫了邱掌事一起,快步出去。
大家都知,此时搜宫是最佳时机。
因为后宫各宫的主子此时都在这间屋里呢,也玩不了什么花样,刑部只管搜。
太后瞅了瞅窗外的天色。
“已是四更天了,皇上五更要早朝。”
言下之意,让他先回去休息?
帝王牵牵唇,“没事。”
末了,扭头吩咐王德:“传朕口谕,朕痛失皇子,罢朝三日!”
众人一震。
池轻也甚是意外,下一瞬,又喜难自禁。
小手攥了帝王衣袖,瘪瘪嘴道:“谢皇上……谢皇上为臣妾娘儿俩做主……”
太后低低叹,没有做声。
秦碧小脸发白。
众妃嫔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感觉。
虽说是痛失皇子,可终究还在腹中,连成形都没成形,而且,谁能说,一定就是皇子,指不定是公主呢?
历朝历代,见过为皇子薨逝罢朝的,却从未听说过,为滑胎的子嗣罢朝的。
还一罢罢三日。
都道是母凭子贵,在池轻这里,怕是颠个个儿,是子凭母贵吧?
这才是真正的盛宠。
可想而知,若查出是谁人陷害,此人的下场该会如何惨烈。
绝对不得好死!
不多时,刑部尚书和邱掌事,带着一个宫女,一行三人走了进来。
那宫女脸色煞白,大家都认识,那是皇后秦碧的贴身婢女柳红。
秦碧见到柳红,愕然看着她。
柳红低低唤了声:“娘娘。”
见三人进来,帝王已出了声:“可是查出什么?”
刑部尚书带头跪下,邱掌事跟柳红便也跪了下去。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在来仪宫搜到失英香。”边说,刑部尚书边将手里的一块香料举起呈上。
来仪宫?
众人一震,秦碧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帝王和太后齐齐抬眼,朝秦碧看过来。
只不过,帝王眸如深潭,不知意味,太后眼波寒凉,如霜如剑。
秦碧“扑通”一声跪于地上。
“不是臣妾,臣妾宫里不可能有这个…….”说到这里,她又急急问向柳红,“怎么回事?”
柳红也是又慌又惧,早已吓得不轻,摇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奴婢也不知道,他们进来说奉旨搜宫,奴婢便让他们搜,不知道怎么会在娘娘的首饰盒里发现这块香料,奴婢说,不是娘娘的,他们不信……”
“请娘娘恕罪,微臣只相信证据。”刑部尚书将话接了过去。
秦碧小脸血色全无。
陷害。
分明有人栽赃陷害。
“皇上,母后,臣妾真的没有做,不是臣妾,臣妾怎么可能会去害皇上的孩子,而且,臣妾也根本不知道池才人有喜,臣妾是冤枉的,是有人陷害,有人在栽赃陷害臣妾……”
一向娴静话少的秦碧激动得有些失控。
太后微抿了唇,眸中冷色更甚。
她早已怀疑是她。
别的人没有这个胆子。
她没有做声,也不准备袒护。
明知道池轻是她的人,若真对她这个太后赤诚,就应该跟池轻同气连枝。
明知道她头痛帝王迟迟没有子嗣,等着要抱孙子,却这样荼害龙种。
帝王睇着秦碧,危险地眯起凤目。
略一倾身,他凑到秦碧的面前,凝着她。
秦碧慌痛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也是她丈夫的男人,更是她倾心爱着的男人。
想起自己也曾被他温柔以待过,想起自己也曾被他压在凤榻之上要过,她的心里是存着一丝希翼的。
不求偏袒,只求信任。
哪怕对她还有那么一丝的信任。
下巴上一热,被男人修长的手指捏住,他近在眼前地凝着她。
她甚至能嗅到他带着淡淡龙涎香的清冽呼吸。
她看到他薄唇轻启。
凉薄的声音逸出,一字一顿:“朕曾警告过你,朕也给过你机会,你却不知珍惜,不懂收敛,故技重施……”
字字如刀,深深刺进秦碧的心窝,秦碧眉目一痛,男人松了手。
她的脸随着男人的力度微微一偏。
妃嫔们各人眉眼,心思各异。
帝王的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免不得让人猜疑。
警告?机会?
秦碧曾经犯过什么事吗?被帝王发现,又被帝王压了下来?
太后眸光微闪,唇瓣更是抿紧了几分。
只有庄妃心知肚明。
与此同时,心里也是雀跃万分。
今夜真是恶气出尽啊。
秦碧和池轻,两根毒刺一样长在她心里的女人,一个出事,一个失子。
真是没有比这更大快人心的了。
帝王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