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根本就不理会他。
虽脚踝受伤,还是走得极快。
郁临渊想要去拉住他,刚迈出一步,脚下一踉,差点栽倒。
樊篱知道他的小腿受伤了,连忙跑过去将他扶住。
郁临渊却是反手抓了他的手臂:“快,跟上他!”
樊篱以为是让他一人去跟,当即撒了手作势要去追,却是被男人再次抓住:“做什么?一起,带着我一起!”
樊篱汗。
好吧。
于是苍茫夜色下,一前一后,走着诡异的三人。
前面一人跛着,后面一人也瘸着。
见郁临渊至少有自己扶着,前面那人只能一人,樊篱对着前面朗声道:“阁主请留步,要不,樊篱去弄辆马车来?”
然,人家恍若未闻。
好吧,算他自作多情。
反正他好手好脚的,痛的人又不是他。
愿意咋地咋地。
******
医馆里。
经过老大夫的一番施针,又服了一颗保胎丸,郁墨夜的腹痛慢慢缓和下来。
“夫人放心,孩子暂时保下来了,但是,真的不能再折腾了,若有下次,老夫也无能为力,而且,夫人今夜就歇在这里吧,以防万一,还是观察一宿。”
老大夫将银针收进针袋,语重心长建议。
“好,多谢大夫了。”
郁墨夜微微松了一口气。
保下来了。
总算保下来了。
这一天进两次医馆,也只有她了。
如果多几日这样,就算孩子保住了,估计她先吓死了。
精神一放松,她陡然想起了潇湘云。
那厮一身戾气地离开,到现在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如果真的去找郁临渊去了……
正准备让梁子去祥瑞客栈看看,就看到潇湘云自外面进来。
随着他进门,走入光亮中,他的样子清晰映入眼帘,郁墨夜就震住了。
平素梳得一丝不苟的公子髻是歪的,有几缕碎发还蓬乱下来。
不染纤尘的白衣,多处有鞋印,袍角还有两处被撕破,挂在上面。
脸上有青紫,特别是嘴角的破痕尤其明显,还在流着血。
还有脚,脚也是跛的。
郁墨夜只觉得呼吸一滞,“你…….”
话还未开口,门口又有人进来。
是两人。
是一人扶着一人。
当两人进入视线,郁墨夜张开只说了一个字的嘴就瞬时僵了,彻底忘了收拢。
然后就以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错愕地看着两人走进来。
赫然是郁临渊和樊篱。
樊篱也来了?
而且,郁临渊又是怎么回事?
发髻跟衣袍几乎跟潇湘云同出一辙。
应该是鼻子破了,一边鼻孔在往外流着血,还有一只眼睛也受伤了,眼角耷拉着,都变了形。
若不是对他熟悉,若不是边上是樊篱,她差点都没认出是他。
另外,还有脚,也是跟潇湘云一样,一瘸一瘸。
看看他,郁墨夜又看看潇湘云,完全反应不过来。
不仅她,还有梁子。
亦是傻在那里,瞠目。
老大夫跟年轻伙计并不知这些个中种种,以为是病人上门,老大夫吩咐伙计,连忙搬凳子让他们坐。
年轻伙计疑惑地瞅瞅潇湘云。
方才难道不是他送这个女人来的吗?
因为俊美无俦、玉树临风,所以他印象挺深。
这……怎么出个门回来,就变成了这样一副样子?
伙计一手搬了一张凳子,一张放于潇湘云面前,一张摆于郁临渊面前。
两人却都没有坐。
且还都脚步不停。
所不同的是,潇湘云径直走向矮榻上的郁墨夜。
而郁临渊松了樊篱,径直一瘸一瘸走向老大夫。
两个男人同时出声。
潇湘云是问向郁墨夜的:“怎么样?”
郁临渊是问向老大夫的:“她怎么了?”
郁墨夜闻言,没有回答潇湘云,而是眸色转冷,看向郁临渊。
老大夫有些反应不过来,转眸看向郁墨夜。
所以,他们几人不是来看伤的?而是为了这个女人?
梁子见现场有些乱,而潇湘云还在等着郁墨夜的回答,连忙走过去,碰了碰潇湘云衣袖,摇摇头,告诉他没事。
这厢,郁临渊见老大夫半天不做声,一把攥了他的手臂,沉声道:“我问你她怎么了?”
老大夫年过半百,开医馆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却还是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强大的气场给慑住。
“她……”
张嘴刚准备说,却是被某人清冷的声音打断。
“你做什么为难一个老人家?我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吗?别在那里假惺惺做戏?只不过,我明确告诉你,你的奸计没有得逞,我的孩子还坚强地在我肚子里,没有如你所愿!”
郁墨夜一边说,一边抚上自己的小腹,以一个保护的姿势。
目光灼灼,口气也灼灼。
郁临渊身形一晃,松了老大夫。
樊篱眼疾手快上前,将他扶住。
只见他微微半阖了眸子,然后徐徐转过头,看向矮榻上的郁墨夜。
郁墨夜也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平素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时似乎能喷出火来。
够了。
她受够了。
如果逃,逃不了,躲,也躲不掉,那么,就直面。
“我什么奸计?”他艰难开口,只问了这么一句。
声音沙哑得让在场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