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出几步,已然到了水晶棺前,水若寒依然浑浑噩噩,不知所措,瞧着地上绸包和竹简帛卷,也不知是心里惦记,还是存心休息,只是莫名其妙停了下来,在绸包处盘膝而坐,双手一手一边,各自放在膝盖之上,闭了眼睛,只是等死。
坐了约莫半个时辰,手上已不如何大痛,瞧视手背,血水也已止了,手指头轻微动动,已能自如,并不出血,只是皮肤暗黑,满是血污,看着却是极为不雅。
他怕自己手指多动,伤口再次出血,乃双手轻动,从地上慢慢拿起刀来,放在膝盖之上,刀尖对准衣角,手扯衣衫处,“嚯啦嚯啦”两声,割下两片布条来,慢慢地一手一条,低垂了头,嘴动齿咬,忍住布条触肤之痛,将两只手掌全然包裹住了,只要用于包住伤口,不让伤口触动,再次流血。包裹好了,心中略微宽慰,望着双手青色布条上隐隐露出暗红之色,心中情绪低落,暗道: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还包扎这伤口作甚?眉头紧锁,摇头叹息。
又过片刻,肚子竟是“咕咕咕咕”叫唤起来,却是饿了。饿得片刻,难以忍受,寻思:若是这般活活饿死,却是死得凄惨,将来入了阴曹地府,到了阎罗王那里报到,直道是个饿死鬼,死了也不安身,那可遭了大罪了!想到这儿,更是不想就此死了,死不安耽,心中求生欲念大起,抬起头来,眼望室顶,心中诚心恳求道:老天爷,开开眼罢,给我条活路走!见着头顶满布水银,一闪一闪,好似漫天月亮繁星,身临其境,确有在旷野之外。仰望天空星辰之感,心中大感爽快,寻思:这儿有如世外,异度空间。奇思妙想,巧夺天工,确是不凡,非凡人居所也。心中惊叹怪异,头脑顿时清晰。脑海中突然一个灵动,闪过一个念头,直道:范蠡前辈既是花费万般心思,出了大把金银,动用当时高人,有心筑成此墓室,虽是衣冠冢,然他心中意思,定然是除了自己安葬于此,灵魂长伴西施娘娘左右外。他人只允许进入,却是不允许死于此间,我若是随意死在这儿,自己不乐不说,更是违了范蠡前辈心中意愿,若是这般,我岂非是大不敬于先人,大不敬于范蠡前辈了吗?心念及此,心中感到一阵莫名害怕,急忙起身。正对水晶棺,双膝一跪,“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为示诚心。也不跪那绵软蒲团,边磕头边道:“西施娘娘保佑,范蠡前辈庇护,我实有心活着出去,不死于此,不来打扰二位灵魂长眠于此。只是,我身在此,确不知如何方能脱身自保,得能活命,请二位在天之灵,指点迷津,让我头脑开窍,顿悟而走。”
跪拜之后,也不急于起身,身子打拱,俯在地下,垂首诚心,道:“范蠡前辈是为保后人至此得走,遗有神功秘籍在此,只因晚辈是有门派之人,不可随意背叛师门,另投他派,拜他人为师,学别派武功,从而有辱师门,有辱自己,令自己在江湖上难以做人,为武林同道所不齿,贻笑天下,想来,范蠡前辈乃是先人,神功盖世,念及这岔,也能体谅晚辈不学如此神功之良苦用心了。”顿了一顿,道:“晚辈若是不学帛卷上神功,便出不了此地,若出不了此地,便必死于次地,若此,定然是要冒犯二位前辈先人了,倘若真有这一遭,请二位先人在天之灵,万望原谅,不计冒犯,休怪则个。”
诚心告白过后,心中略微宽慰坦然,“呼”地一声,舒了口气,支起身来,坐在地下,盘膝而坐,闭了眼睛,又要等死。
等了一会儿,肚中“咕咕”叫得厉害,却是饿得更加狠了。心中焦虑,暗道:若要这般饿死,却是饿到何时?饿上七八天不死,岂非惨事一桩?若是饿上个把月,我仍饿不死,那不更惨?情知此处无水无粮,不是饿死,就是渴死,而通常此番死法之人,渴死往往比饿死来的更快,只是纵然更快,渴死也起码得三日辰光,自己这般活活等死,心中遭罪远比ròu_tǐ遭罪要来得更为恐慌难受。因而,当此之际,心中直泛嘀咕:如此活活饿死,太过凄惨,若是不然,又能怎样?思得一阵,心中一狠,暗道:反正横竖是死,干脆用刀抹了脖子,来得更为爽利。心念及此,迅捷睁开眼来,右手抓住刀柄,缓缓抬将起来,只是心中想到自己要如此无端端的弄死自己,丢了性命,心有不甘,毕竟不爽,手腕颤抖,一时之间,刀架住了脖子,只是迟迟不割下去。
当此临死之际,心中思绪更为复杂。
想到自己年纪轻轻,未来前景一片光明,美好得很,这般死了,太也不值。又想到自己四位兄长待在岛上和藏宝地道中,现下久久不见自己,定然是在担心自己,到处找寻自己,心中不忍见他们担忧神色,思来也是颇为难受。这般脑中胡思乱想一阵,刀到脖子,又不忍长痛不如短痛,便即一刀下手,了却自己性命了。
心中既想活命,身坐地下金砖之上,眼睛瞥处,特意瞧了一眼身旁帛卷,心有触动,暗道:此帛卷上记载武功,都是魂魄奇门内功心法,学成之后,想来,必然可以开启两尊五彩兽像机括,启动机关,得以出外。只是依绸包上所写意思,是要学成之人必须拜范蠡前辈为师,将来必须入了魂魄奇门,按着他门中规矩,辅助此派掌门清理门户。这条对于未入师门之人而言,轻而易举便可做到,对于我这等已有师门之人而言,却是过于苛刻,万难做到。我之为人,堂堂正正,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