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痕笑道:“冯副帮主,你受惊了。来来来,请上座。”
冯平躺在地上半天,见自己确实不死,“呼”地一声,舒了口气,见水痕俯身过来搀扶自己,心中虽然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不敢违了他意思,便颤抖着身子,一屁股从地上爬将起来,往居中一张黄虎交椅上坐了,眼睛盯着水痕,愣愣发呆。
水痕也不去看他,回头向那看管冯平的年长汉子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帮中位居何职?”
那年长汉子道:“我叫刘远,在帮中是帮众,并无职位。早前跟随过留名字刘正头领干过几年财务事宜,认识水军师。只因帮内头领更换,我这原有旧部也跟着换了,被调入武师中充当打手,平日里时常习练武功,强健体魄,此次典军师攻打山贼总坛,我也奉命来了,到了这儿驻守。”
水痕微微点了点头,道:“敝人现在已是本帮帮主,想命你为本庄管家,负责打理院内所有大小事宜,你可愿意?”
那汉子刘远听了一怔,眼望水痕,愣愣瞧着,不明其意。旁边一个年长汉子上前,低声说道:“咱们已经奉了水军师为帮主,你得了这个好差事,以后有得美了,还不快快跪下谢恩!”
刘远心中虽然疑惑,见那汉子这般说了,想来不会欺骗自己,双腿跪了下来,拱手作揖,道:“我愿意。”
水痕微笑道:“不必多礼,起来罢。”
刘远道了声:“是。”站起身来。
水痕将头一抬,目光扫视众人一遍,朗声说道:“诸位兄弟,天色已然晚了,再过几个时辰,只怕天要亮了,这便都下去安歇了罢,这里的事情,敝人自会处理。”
英雄帮众人听了,相互望望,不知所措。
帮里几个年长汉子道:“大家伙儿都散了罢,其他事情,帮主自会料理。”手臂迎空连摆,示意众人去了。
众人会意,面向水痕,齐声道了声:“是。”纷纷走出了聚义厅。
水痕见刘远转身要走,把他叫住了,吩咐道:“你去把厅门关了,叫上几个帮内兄弟,一起在外面守着,没我命令,谁也不许进来。”忽然想起一事,道:“先找人送些茶水进来,敝人要与冯副帮主谈事,茶水礼仪,不可少了。”
刘远道:“是。”转身出去了。
不一时,一个丫鬟进来,手上拿着托盘,盘里放着两杯茶水,送到了水痕跟前。
水痕探手入盘,端起一杯茶水,递给冯平,微笑道:“冯副帮主,请用茶水。”
冯平见水痕端茶过来,不敢怠慢,急忙双手伸出,恭身接了过来,口中直道:“多谢,多谢。”心中寻思:看他态度这般客气,似乎不会杀我。嘿嘿,这个一帮之主,果然有些见识,与众不同,知道我是个大人物,来头不小,说话语气,也便和顺得多。心中想到有了生机,便即高兴起来,心头一宽,见着手中茶水,顿觉口干舌燥,口渴得紧,急忙端起杯子,打开杯盖,凑上嘴巴来喝。杯子凑得近了,一股清新茶香,迎面扑来,钻入鼻中,只觉好不受用,爽快得紧,立马便想喝了。当下及不可待,将杯子放在嘴唇上,慢慢倾斜着倒将出茶水来,“咕咚”一声,喉结一动,押了一小口,茶叶入嘴,只觉爽滑甘甜,好不可口,心中已知此茶并非俗品,乃是上品,茶叶并非其它,而是正宗的太湖名茶“吓煞人茶”。
原来,太湖岛上,盛产一种茶叶,名为“吓煞人茶”,此茶叶条索纤细,卷曲成螺状,幼嫩匀齐,白毫显露,色泽银绿隐翠,香气芬芳,呈嫩青香味,滋味鲜醇回甘,汤色嫩绿鲜艳,叶底嫩绿,匀齐明亮,乃是太湖独有茶叶,它处却无,冯平久居太湖快活岛上,平日里最好喝茶品茶,对于各家茶路,均有独到见解,而这“吓煞人茶”属于名贵茶叶,他人未必能够喝到,他却有权有势,得能经常喝到,平日里喝了个惯,此时喝了,自然识得。
当下冯平一口茶水入嘴,只觉爽快得紧,眼睛细眯着,细细品味着茶香,不知不觉间,竟将他人存在尽数忘了,只顾一味品茶,心神俱醉,将那口茶水裹在嘴里,含了半天,迟迟不肯吞将入肚,心中飘飘然,便如腾云驾雾,飞上天空翱翔般,好不陶醉。品味半晌,正要将那口茶水吞入肚中,忽听水痕说道:“冯副帮主,不知阁下想活想死?”
冯平一听,心中猛得一惊,“扑”地一声,一口入喉茶水瞬间喷将出来,惊慌之余,不假思索,张嘴嚷道:“想活!”他这一喷,倒不打紧,竟是朝着骆大元脸面上喷去。
骆大元站在他身旁,茶水冲出突然,力道又大,想要躲避时,已然不及,竟是不偏不倚被喷了个正着,整张脸顿时如同洗脸一般,湿了个透。
骆大元左手抬起,擦了把脸,顿时勃然大怒,面色铁青,怒道:“狗贼敢喷老子,这便是想死了!”右手一提,握成拳头,抡将起来,上前便打。
水痕见状不妙,急忙挡在冯平身前,喝道:“大元,住手!”
骆大元心头火大,嚷道:“水伯伯快快让开!不然,休怪侄儿无礼,要动粗了!”
水痕站定身子,只是不让。
骆大元恼羞成怒,一把将水痕推开,挥起手中拳头,朝着冯平面门一拳便打了上去。
水痕连声喊道:“不可!不可!”两眼望着,无能为力。眼见一拳立马便着,冯平躲无可躲,心中正在慌乱,忽然眼前一道青影闪过,一人已出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