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氏也知这个要求难为人家,可她不是一直在宅门里的官家小姐,以前是否与男子有过牵扯,正因为调查不出,而阿奕又不如寻常男子那般精明,总之,考虑来考虑去,为了放心起见,不得不借太后姑母来这么一出。
沈晗月纵有滔天的抵触,为了阿奕,到底还是忍下,“晗月知道了,只此一次……”她说到后边,因为遏制怒火而带着哽咽,令吐出的字眼微微颤抖。
尹氏见她的面色就知道她很抗拒,这倒是正常,没有人会喜欢,可为了宝贝儿子能寻个放心的女子,尹氏还是觉得试探是非常妥当的做法。
如今见沈晗月愿意应承,只是排斥却没有心虚推辞,尹氏安心不少,若进了门,阿奕如此听话老实的孩子,势必事事会由着她,而为了儿子,侯爷与自己也不能亏待了阿奕媳妇,所以……今日她能这样忍辱,日后会得到善待的。
尹氏立时欣喜不少:“沈小姐别担心,这只是我的猜测,若真有那一步,我也会尽量说服姑母,让她不必如此。”
“谢谢夫人的心意,晗月出来很久了,家人该着急了,就此告别!”
***
沈晗月情绪低落地往前走,一句话也不说,前世的回忆与今生的遭遇,令她开心不起来!
晴竹见她脸色不好,一路默默地跟随着,直到来到世雁庵的最高建筑——大雄宝殿,才对迎面而来的沈玦行礼道:“见过大公子。”
沈玦望见沈晗月面色苍白,也忘了追问她去哪儿,关心道:“出什么事了?怎么心事重重的?”
沈晗月没办法跟他讲那些苦闷,只能速速掩去伤感,做出一脸不悦,“我……我以为我穿师父们的素衣会好看的,谁知道那么丑,丑死了,可我忘记自己衣服搁哪儿了,怎么也找不到,快气死我了。”她一壁说着,一壁对晴竹使眼色,让她不许多嘴。
晴竹也是明白人,见沈晗月没说被人追杀的事情,也只能管住嘴巴,不敢自作主张多说一句。
沈玦嘴角微微搐了一下,感情她是为了衣服愁半天,这么孩子气,竟会图尼姑袍子新鲜。
沈玦一副败给你的神情:“做事没个分寸,大家都在寻你,看你怎么跟爹解释。”
沈晗月抿唇,做出我知道错的表情,拉着他的衣袖:“我以后不敢了,你帮我说说,别让爹爹生气。”
沈玦转身就走,“别废话了,快点,爹哪会数落你一句半句?”说着,他抬手敲了沈晗月一记脑门:“没轻没重的,以后不许乱跑了。”
沈晗月知道大哥关心她,心情也好了些许,前世缺的就是亲情,“知道了,啰嗦的老头。”说着,她故作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只为了让刚才的小谎言更加可信。
沈玦拿她没办法,忍着笑意,挥手让她快走。
***
一队马车缓缓朝前走着,沈夫人杨氏与大女儿沈昕霞同坐一辆。杨氏一改上车前的和颜悦色,埋怨道:“你舅舅怎么回事?怎让她完好无损的回来?”
沈昕霞也乐不起来,“我千辛万苦打听大伯来这里的路径,这么好的机会,竟白白浪费了。”
“小王爷当真下山了?”
沈昕霞点头:“我让乳娘在山下守着,她亲眼看着大伯离开的。”
“不是说好让那丫头落单,然后将她捆了丢在路边,到时小王爷救了她,这事不就成了?”杨氏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就是呀,一个女子被劫持了,又被另一个男人救了,哪可能清白?加上我大伯的德性,怎么可能不掳回去?”
“刚才茶舍等马车前,那些人议论山上死了好几个人,难怪今天那么乱,好几拨人都在山上寻人。听说还有崇王府的人,回去还得问问你舅母,可不要是那边失手还扯上人命官司,崇王都插手了,可不能掉以轻心。”
杨氏这么说着,见沈昕霞面色大变,赶忙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她慌忙地抚摸着沈昕霞的腹部,“是哪里不舒服?肚子又疼了?”
“母亲别担心,我只是想到,如果死的几个男人就是舅舅找来的,是不是就是被那丫头杀了……”
杨氏一听,觉得如果是这样,那这沈晗月岂不太可怕了?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她摇头道:“不可能的,听说死得那几个人壮得很,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哪可能办得到?”
“可她回来时候,脸色白成那样,衣服换了不说这里也受伤了,她还故意掩着,我看得可仔细了,所以还是被我瞧见了。”沈昕霞伸出左手,指了指沈晗月受伤的位置。
杨氏若有所思:“那肯定是出事了,只是那丫头瞒着不说。”
“母亲说得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次让她躲过去,不知下次还有没有机会。”杨氏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疼。
***
夜幕降临,华灯初起
沈晗月今天去了父亲书房,向他说了昨日在世雁山险些被害的事情,只是因为仟公子曾说,不能跟父亲提及他,是以,沈晗月只得说是一位素未谋面的侠士将她救下。
父亲的紧张是真实,也后怕的可以,马上命王管家去衙门打听案子的进展,还吩咐她不要对人提及,毕竟出了人命,还是小心为好,不要牵扯进去。同时,她凭着记忆,试着将那个跑掉的大婶的外貌特征描了下来,父亲当时就攥着画像出门去了。
用父亲的话说,倘若找不到这个人,那么昨天的事,究竟是这些人临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