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钧皱眉,“就算如此,这种方式太过冒险。若他真是犯人,会找出其他不易察觉的方式购买草药?这种方法,简直是在告诉别人他就是凶手一样!”
此话一出,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柳橙眼眸阴沉,楚廉亦望向堂中,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萧清忽然开口,“蔡司狱方才为何说‘药量很充沛’一话?”
蔡升不明所以,“萧将军何意?”
萧清缓缓上前,“‘药量很充沛’此话并不是随便就能说出口。”
蔡升皱眉,忽然似想到什么,脸色一白。
“萧某应该并未说过,马钱子虽带毒,但只有到达一定量才会致命吧?此事蔡司狱是如何得知的?”
“…我也是听药铺伙计说的,有何不对?”
萧清缓缓勾唇,那漆黑的眸子仿佛瞬间就能看破人心,蔡升脸上不动声色,只是手心却直冒冷汗。
“那萧某继续了。”萧清淡淡开口,“导致楚才子身亡的并非马钱子的毒,而是心悸突发。当晚他虽带了药,只是却因饮了酒而失去药性。再加上马钱子的毒催发,才会让他心悸发作,在御前忽然吐血而亡。”
“饮酒会失去药性?难道楚才子随身携带的药会与酒相撞?”
“正是。”
邱石鸿沉思,“看来这凶犯早有计划,如此缜密的心思和手段,非常人可比。只是那马钱子之毒是怎么回事?凶犯是如何给楚才子下的毒?”
“这个萧某之后会给诸位解释,在萧某带来的证人进堂之后。”萧清手指翻飞,快速缝合着尸体伤口。那敏捷快速的动作,看得人眼花缭乱!
只是此刻在堂内的人都没有心思观此绝技,心中各有各的心思。
“证人?是何证人?”
“当晚接触过死者的五人,还有西市药铺的乔苒。”
邱石鸿很快反应过来,“是你将人藏了起来?”
萧清手上动作不停,轻轻点头,“对,以防幕后之人杀人灭口。”
一旁蔡升脸色阴沉,盯着萧清的目光似要在他身上戳个窟窿。
须臾,小清带着六个人走了上来,正好萧清也完成了尸体缝合,取下手套,让一旁官兵打来了水,清洗起来。
“大人,六位证人都已带来。”小清道。
这几人正是昨晚萧清审问过后的六人。
之后,六人分别行礼并言明了身份。楚思睿的贴身小厮面色惶惶不安,望着堂内萧清,到现在都未搞清楚发生了何事。
晌午不是在刚见过这位萧将军么?怎么他一回房就被人直接掳来了这?难道因为偷倒公子的药就要坐牢么?!
“将军饶命!小人知错了!求将军不要让小人去坐牢啊…”
那小厮天生胆小,还未等萧清等人发问,就噗通一声跪到在地不断求饶,“小人并非有意将公子的药倒掉,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并没想过要害死他啊!求大人饶了小的吧…”
沐志乾皱眉,“怎么回事?”
“正好,那就从此人开始说起吧。”萧清缓缓开口,“乔大夫曾经叮嘱过楚才子,服过药后不能再饮酒,想必楚才子对此禁忌是知道的。只是为何当晚明知故犯,归根结底,正是因为此人惹得祸。”
萧清指向地上跪着的小厮,“他心中怨恨平日对他多为苛责的楚才子,便在当晚宫宴之前偷偷倒掉了药盒中的药。待宫宴时楚才子病发后,急于用药时才发现药盒中空了。疼痛难忍之下,便让一旁太监将其小厮找了过来。只是这样一来,他服药的时间便推迟了。直到御前敬酒,虽刚服下药,只是在当时情况下他亦别无选择,所以便在那时饮下了酒。而这酒,导致他体内的药失去了作用,最终才会心悸突发而亡。”
听了此话,那边的楚廉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站起,“原来是你这该死的贱仆害死了我的睿儿,老夫绝对饶不了你…”
“并非是他。”萧清开口,“他只是无意之举,却也正中了凶手心意。想来就算不是他,凶犯也会另有他法引出楚才子的心悸,让其在大殿之上忽然身亡。”
“那究竟是何人害死了我儿?”
“楚老莫急,且让萧将军把话说完。”邱石鸿开口,望向萧清,“只是有一点本官不明,凶犯究竟是在何处下了毒?”
萧清不答反问,“请问大人,派出去寻找的大夫可到了?”
邱石鸿望向一旁,旁边官兵禀告,“回大人,已候在堂外。”
“带他进来。”
“是。”很快有人将大夫带了进来,行了礼后,萧清将药盒拿出,递给那个大夫,“请大夫帮忙看一下,此盒中的是什么药。”
那大夫接过药盒,拿出一粒来细细查看。只是过了半晌,却仍未看出个所以然。
“大夫,可看出什么了?”朱钧问,大夫颤颤巍巍躬身,“小人…小人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出此盒中究竟是什么药。”
邱石鸿皱眉,“怎么回事?”
“是属下办事不利,请大人责罚。”
邱石鸿挥手,“再去请一名大夫来。”
“是。”
只是官兵还未出去,忽然堂外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看来梵某来得正是时候,不如让我看看此药如何?”
一袭白衣的男子翩然而至,仿佛踏风而来,面容出尘宛若谪仙。他出现瞬间,空气都仿佛受到洗涤,清透明亮起来。
堂内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