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凶手用它杀害了秦公子?”
“当然不止这个,小清。”
小清上前,递给她两块白布,萧清迅速包裹住脚下的鞋,并戴上验尸的手套,随即走到秦公子马车前。
“为了让几位更明白,萧某便在这辆马车上演示一遍。首先,请看这里。”萧清指向马车外一角,手指在车顶下方摸索半晌,随即朝那边卓尧示意。
卓尧疑惑走上前,在她示意下探头望向车底。只见偏角处有一个不足指甲盖大小的细孔,因为位置偏僻,若不矮身根本无法发现。
卓尧一惊,又迅速查看了别的地方,发现车厢底下四个角皆有细孔!
“就算做工再精致的马车,只要是木头相连的地方,就是薄弱之处。想从那里钻一个孔并非难事。”
卓尧起身,面露沉思,“确实不易发觉,只是,这些小孔有什么作用?”
“你们看。”萧清将银丝从车下细孔穿过,随即绕回到车内,沿着车厢角落向上,在车顶拉开银线,呈交叉装并固定好。随即又将银线穿过车窗一角,拉到下方细孔中穿过,并系好结固定在车外角落处。
之后,萧清又抽出一根银线,以同样的方式在车中设置好。
萧清在马车上忙着,车外邱石鸿几人越看越惊奇,须臾,个个一脸诧异。
“好了,基本的布置已经完成。根据我所用时间推算,犯人至少需要一刻钟的准备时间。在将银丝布置好后,再用鱼胶或鳔胶将其固定好。设置成轻轻一拽,就能扯掉的程度。之后再用带有钩爪的细丝固定在车角银丝上,这样一来准备的工作就完成了,之后就是等待时机了。”
萧清走到秦玉泽的马车前,拍了拍马须,动作轻柔,马似乎很舒服,打了个喷亲昵地蹭了蹭她。萧清缓缓蹲下,撩开它马蹄上的毛,“之前我问过车夫,在他们的车驶离琴阁没多久,马就受到了惊吓狂奔起来。车夫并不知道,马忽然受惊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手一扬,蓦地马痛嘶一声,双蹄高高抬起!
“小心——!”朱钧几人大惊,眼睁睁看马蹄朝萧清身上踏去,心瞬间提起!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蓦地闪过,卷起马下萧清带到一旁,那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小清牵住缰绳,安抚痛嘶的马,须臾,暴躁的马总算安静,小清蹲下给它受伤的马蹄包扎起来。
“没事吧?”朱钧上前,皱眉望向萧清。
萧清摇头,随即望向身旁身旁,元祁缓缓松开她,“小心些。”
“嗯。”
朱钧望向身旁元祁,若有所思。
此人方才好快的速度!他连看都未看清,他便眨眼来到了马车旁!这种身手,怕是连褚将军都难敌!
院内几人目光望着男人身影,神情莫辨。
“几位,这就是导致马受惊的原因。”萧清的声音让几人总算回神,望向她手中之物,顿时诧异,“这是…?”
“因钉刺扎进了马腿中,才让它发狂。凶犯就是利用马车的速度,杀害了死者。”
“这到底怎么回事?”
萧清走到马车前,解释道,“只需扯下事先挂好的细丝,连接在车外的银丝便会启动,利用马车迅捷的速度,将车内秦公子的头颅瞬间绞下。之后便是犯人设计最精密之处!”
萧清钻入马车中,指向右侧上方,“你们看窗户这。”
几人目光望去,萧清道,“这里的血痕明显与别的不同,似某物滚过去留下的印记。我推测,是当时凶犯将死者头颅收回去时,无意中留下的。”
“等等!你说收回去?如何收回去?”卓尧疑惑,“当时车上还有车夫,他是如何将死者头颅拿走的?”
“你们看这里。”萧清拿出被截断的人偶头,只见人偶后脑连着一根银丝。她一点点将银丝抽出,露出了前方带倒刺的钩子,“有了这个,就算犯人不在车中,亦能将死者头颅收回,就像方才我。”
卓尧拿过钩子细细打量,“此物是怎么射入死者后脑的?”
“犯人在车厢中事先安装好了刺钩,并调整好了角度,用两根细丝固定好。一根是连窗外细丝,一根是与车厢内壁银丝相接。当秦公子脖颈上的银丝越收越紧时,便会瞬间扯掉银丝上的刺钩,射入死者头部。而另一根细丝连接在犯人手中,利用轮轴的冲力将死者头颅扯出窗户。而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就如我方才一样,悄无声息收走了死者头颅,再驾马迅速离去。轮轴快速的冲力会让收线的速度很快,普通人很难看清。而犯人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若车厢内的刺钩不能准确无误射入死者头部,那么在马车外的他会用袖弩射穿死者头颅,再行收走。”
院内一片沉静。
应该说萧清目前所说的,超出他们认知太多。
这种复杂周密的杀人方式,就连卓尧都从未见过,若他所言是真,那凶手未免太过可怕!
“萧将军,本官有一疑惑。”
萧清望向蒋济桓,“蒋大人请说。”
“此种杀人手法太过严苛,也太过冒险。假如当时周围有身怀武功之人,那么犯人很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再者,车厢内空间并不小,犯人如何知道秦公子坐于何处?又如何事先调整好机关位置,让其正好能绞掉秦公子头颅?这些不确定因素很有可能让他计划功亏一篑,甚至还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难道犯人想不到这点么?”
“确实。”邱石鸿几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