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东升来到将军府正厅,只见屋内十余条案几上堆满了美酒和肉食,熏香芬芳,众多武将分层而坐。
刘嵩正在与一位校尉对饮,双人皆是站起来抱拳豪饮。
由于相隔数丈汪东升听不到他们在讨论什么,但实在不便打扰,站在前厅等候。
刘嵩与这位武将饮完水酒,汪东升正想说话,没想这位刘将军又与另外一人对饮起来。
两人执掌杯盏,谈笑风生,置之不理仍站立一旁的汪东升,汪东升站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中暗忖,“刘嵩既没有赐座,也没有搭话,奚落之意非常明显,难道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么。”
汪东升是生意场上的老手,立刻知道这是刘嵩介怀自己属于唐叶的人。
再加上汪东升确实一介布衣,没有功名和任何头衔,身份比这里任何一个都要低微。
“借到兵才是大事。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争什么面子,稳住,从容啊!”他想起了在竹林时,唐叶俯身为马,说,“这一生一世,你都是我的大哥,上至九五,下子贩夫走卒,不离不弃。”
想到这里,汪东升淡淡一笑,虽然他身上衣裳仍带一股汗水味道,发髻凌乱,因为狂奔脸上还有些许黑泥,但神态倨傲,这种无形力量让汪东升增添了几分自信,几分洒脱,更有几分超然。
汪东升的这种微微变化,也被刘嵩偷瞄了一眼。
“汪东升不过区区草民一个,明知我在给他颜色,却突然神态一改,还真不简单。”
刘嵩心中冷笑,汪东升越是与唐叶走得近,他越是觉得不舒服。
当初在阳关城,刘嵩与唐叶有很多合作,所以两人走得很近,相互帮衬,但自从得知唐叶阳关城就有拥兵自重的想法后,刘嵩觉得实在有必要敲打敲打唐叶。
这也就有了上次在将军府,刘嵩设宴招待唐叶一行,并且意欲“禅让”这一曲。
好在唐叶尚有自知自明,没有得寸进尺,并且连夜端掉了长天城的两座匪窟,又自告奋勇的前去收粮,这才让刘嵩心中稍稍如意一些。
喝完杯中酒,刘嵩赤足落地,连忙朝汪东升走来,也许是因为有些醉意,走路时竟然有个“踉跄”,然后一把拉住汪东升的手,道,“东升兄何时来到这里?我今天有些醉了,得罪得罪……”
汪东升连忙躬礼,“草民见过刘将军。”
“我们同出阳关城,何必再这么见外。傍晚我才得知你们粮草队伍已经归来一批,斩获颇丰,我得重重记你一功劳啊!来,赐座!”
说起这物资,过去的两天时间内,汪东升至少调遣三百次车马,从西集征集到的所有粮草,都送给了刘嵩的军部。王东升作为主办人,为了得到这些物资尽心尽力,每天连睡觉都不足两个时辰。
所以几天下来,王东升因为休息不足,劳累过度显得更加黑瘦。
既然刘嵩赐座,王东升也不客气了,坐下后就有小兵前来倒酒,王东升端起酒杯,道,“刘将军,我饮完这杯酒,有重要事情汇报。”
“不急,不急n事让东升兄如此匆忙,受累了。”
王东升饮完酒,感觉腹中温热,整个人的气力也恢复了一截,他看了一眼众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刘将军,各位大人……前日,唐世子兵指陇卫城。”
“兵指陇卫城!”
王东升又重复了一遍,故意了个关子,停下话,目光直直的看着刘嵩。
“什么,叶子……唐世子去攻打陇卫城了,那地方可是一块硬骨头,没有三千兵马,想都别想。”刘嵩闻言大吃一惊,追问,“唐叶可好?现在部下也都安在么。为何没有与你一起回来?”
在刘嵩的意识中,唐叶去攻打陇卫城就像鸡蛋撞石头,下场一定输得很惨。不过这样也好,年轻人嘛多涨一点教训,这才知道老实一点。
至于其他的牙将校尉们,先是一懵,接着有人嘲笑起来。
“唐世子,胆子很肥啊。”
“虽然我很佩服他的兵甲战斗力,但区区几十人耳,就想去拿下陇卫城吗?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毫无作用?”
“话虽如此,但唐世子确实令人敬畏,以卵击石,其气节令人瞻仰。”
汪东升心中冷笑不止,众将官这种反应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看来,整座长天城内,以刘嵩为首的这帮人,从内心深处对唐叶是有敌意的。
汪东升这一路上没少思考,就是为了赢得现在的效果。所以他话锋一转,声音猛然高亢起来。
“诸位,请不用担忧唐世子的安危,经过一番血战,唐世子打下了陇卫城。如今,陇卫城的城楼上,应该飘荡着我们军团的旗帜!”
汪东升说完,为自己倒了一杯水酒,敬向诸位将官,又道,“各位将军,小民汪东升,就是来这里告诉大家这个好信息。”
没有任何掌声,也没有叫好声,更没有陪饮之人,汪东升独自一饮而尽,心中非常**快。
诸位将官面面相觑,脸色太难看了,特别是刚才几个背后奚落唐叶的将官,一个个低下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耻辱,太他们的耻辱了!刘嵩麾下的将士,因为富水城压根没有任何防御所以才被他们拿下,因此摆设了今晚这场宴会来庆祝,但人家唐叶比他们速度更快,两天之前就动手了,而且拿下的可不是战略意义如同鸡肋的富水城,而是直面大西北几座重镇之一——陇卫城。
陇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