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坐起身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你吃了吗?”
姒锦点点头,“我之前吃了一点垫了垫肚子。”
萧祁神色微缓,就怕她一直饿着肚子等着,“以后遇上这样的事情不用等我,你自己先休息。”
“那可不行。”姒锦直摇头,“见不到你我睡不着。”哼,你要知道我早休息了,下回指不定就睡在哪个小妖精哪里了。得让他知道自己有等他到天明的决心,心里惦着自己,可不就回来了。
萧祁就笑出了声,只盯着姒锦不肯挪开眼睛。
姒锦被他盯得有些连冒青烟,却梗着脖子说道:“瞧我做什么?”
“闻着哪里的醋瓶倒了。”
姒锦:……
就在这个时候,云裳带着人送了饭菜过来,姒锦松了口气,总算是没觉得那么窘迫了。反正萧祁这么聪明,看穿自己的小心思也属正常,她就吃醋怎么了?
酿八宝鸭子、火腿冬瓜、烩两鸡丝、栗子烧白菜、桔花白菜还有一道四蘑汤,荤素搭配正合适,大晚上的太油腻的也吃不下,这几样清亮爽口,再配上一盅海鲜粥,一顿饭吃的是有滋有味又不腻歪。
“这道桔花白菜做得很不错,你想出来的?”萧祁看着姒锦问,眉眼力俱是笑意。
姒锦哪里看不出来,这人分明是取笑自己连桔花也不放过都要做菜吃,于是就笑着说道:“真是桔花盛开的好时节,满院的桔花在我眼前晃,这可怪不得我,怎么样好吃吗?”
“尚可。”
切!姒锦忍不住就要翻个白眼,但是好悬忍住了。
两人漱了口,浄了手,姒锦亲自泡了一盏山楂消食茶来,“太晚了,不好去院子里溜圈,就喝这个吧。”山楂是今岁新摘下来的,红彤彤的很是喜人,洗干净了,切了花刀泡在茶里,酸甜爽口,健胃消食。
萧祁不爱喝这些,但是姒锦亲手泡的,他就端过来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几乎是皱着眉头喝下去的。
姒锦捧着茶盏看着他的模样,觉得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呢,如果不是个皇帝有多好?
犯了花痴的姒锦,眼睛又跟缠上了丝一样,萧祁一对上她的眼睛,就挪不开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又是合法夫妻,不做点有益身心的活动,都对不起那双勾了丝的眼睛。
姒锦被萧祁拦腰抱起,压进了帐子里,两人面对着面,一双眼睛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
除了对方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这一刻,姒锦就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的眼睛里只有自己了。
要是这辈子他的眼睛里都只有自己多好?
姒锦抿抿唇知道这不可能,心里一泛酸,一口就咬了过去。
萧祁:……
妖精打架是个体力活,等到芸雨过后,大战初歇,姒锦窝在萧祁的肩窝里一动也不愿意动了。一身香汗淋漓,也不愿起身去洗,抱着萧祁的腰耍赖,也不许他下去。萧祁被缠的没办法,只得暂时作罢,忍不住的抱怨道:“怎么跟个小狗一样缠人。”
“那你不喜欢?”
姒锦鼻子里哼出一声,娇娇软软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性感,热气扑在萧祁的耳垂处,又引得他蠢蠢欲动。
姒锦低声轻笑,萧祁板着脸,“你再闹,看我饶不饶你!”
姒锦就不敢放肆了,她是真的没有体力了。她睡觉总爱抱着点东西,以前没人抱就抱被子,后来就抱着萧祁。但是他一开始很不习惯,说身上跟捆了绳子一样。两年下来,如今她不抱着他,他反而要长手一伸把她圈进来。
两个陌生的人一旦生活在一起时日长了,总会不知不觉的沾染上对方的生活习惯。姒锦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又是在这后宫里处处卑躬屈膝,一开始总是她迎合萧祁的多。但是慢慢地发现萧祁不是那种小气呆板的男人,纵容的底线越来越高,倒是惯的姒锦的小毛病都慢慢的故态复萌了。
姒锦勾着萧祁的手指,一下一下的转圈,眼睛慢慢地合上,睡意朦胧袭上头来。就在这个时候,萧祁忽然开口了,“窦芳仪落水不是个意外,是有人想要灭口。”
姒锦浑身的睡意一下子就被吹走了,仿若从酷暑一脚踏进了寒冬,她睁开眼睛看着萧祁,却看见他并不看着自己,而是盯着头顶上藕荷色弹墨帐子顶,她吞了一声口水,这才开口问道:“窦芳仪知道了什么?”话音一落,姒锦才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萧祁似是发现了姒锦的异样,双臂紧紧地环住她,“窦芳仪看到了张嫔掰开了宫灯的锁扣。”
姒锦惊呆了,“宫灯的锁扣?”那是什么鬼?
“宫里正殿的大宫灯多是铜制,十分沉重,为了擦洗安装方便,便会在柱子上做一个锁扣扣住它,如此一来便会安全许多。”
“我跟张嫔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害我?”姒锦转头看着萧祁。
帐子里灯光微暗,姒锦的脸带着几分苍白的青色,在这夜色有些吓人。
“我会查清楚的,总会给你一个交代。”萧祁拍拍姒锦的肩膀柔声说道。
难怪萧祁晚上回来的时候气成那样,可是突然蹦出来一个张嫔,还是跟自己毫无恩怨的人,她怎么就会要自己的命呢?若是张嫔是受宠的嫔妃也就罢了,为了争宠下手也说得过去,但是她从无恩宠,又有什么动机呢?
姒锦从不知道,原来没有恩怨的人,也会对一个人下杀手,忽然之间浑身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