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齐景实在是不知道这个老人在说什么?吕不用是谁?很有名吗?
原谅齐景这个半吊子学渣,对于明朝的历史也就知道些大概,而那些风云人物,他实在是知道的不多。
吕不用是何许人也?
那是洪武爷暗中的心腹,是大明朝的核心人物,初因才华被洪武爷看重,后来因为耳疾同杨仲开共同组建绝声卫,一跃成为大明的权势人物。
可惜对于吕不用的大名,世人实在是知之甚少。
吕不用自知自己真的是撑不住了,便示意李铃医放弃针灸,李铃医回头看了眼脸色铁青的朱棣,见朱棣点了点头,便收起了自己的银针,带着小医箱离开了。
走过朱棣身边的时候,朱棣拦住了李铃医,轻声问道,“吕师怎么突然能说话了,可是身体好转了?”朱棣的这个说话,指的便是和用正常人的语调说话,要知道耳疾之人说话,语调不同于常人。
李铃医小声对朱棣说道,“陛下,吕老已经不行了,回光返照让他的耳疾突然消失了,不过最多只有一两个时辰了。”
一两个时辰,朱棣脸色沉了沉,挥挥手,就让李铃医退下去了。
李铃医离开之后,皇后带着徐妙锦踏进了后殿,这个时候吕不用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竟然咳出了几口血来,惊的齐景想要起身去拿布巾,却被吕不用生生的拽住。
很难想象,如此瘦弱,病入膏肓的老人,竟然有这样的力气。
齐景不解的看着吕不用,都咳出血了,还把李铃医弄走了,这老头是想干嘛,“前辈,还是叫大夫来吧。”
吕不用闻言脸上的皱纹如水波般散开,“陛下,我有些话,咳咳,要跟,齐景,咳咳,齐景说·····”
“朕知道。”朱棣很顺从的答道,语气很轻,接着大袖一挥,后殿里侍候的太监宫女便如潮水般散去。
后殿里只剩下五个人,吕不用,齐景,朱棣,徐妙云,徐妙锦。
“齐景,我不求你知晓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吕不用深吸了口气,脸上浮现一抹不正常的红色,说话也不咳嗽了,看的齐景眉头直皱,这是回光返照,还是要叫大夫的,谁知齐景刚要动身去请李铃医,又被吕不用拽了回来,“你听好,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召宋子安进京师,福州城下朝阳堂两千子弟的无辜之死,都是老夫一个人干的,所以,不要怪陛下。”
这话说完,齐景就不再动了,也没有再想去找大夫,一脸不相信,嘲讽的说道,“前辈,我敬你是前辈,可是您不能糊弄我,您放心,我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陛下身系天下,孰轻孰重,齐景还是分的清的,这笔账,我齐景下地狱还给兄弟们就是了。”
这些话,齐景照理是不会在朱棣面前说出来的,因为不用想都知道朱棣会是个什么表情,可是现在一个垂死的老者竟然帮着朱棣承担罪名,这实在是让齐景恼火。
朝阳堂两千子弟的无辜枉死,说是因为我齐景权势太大,已经危害到皇权,或是因为朝阳堂在民间已经一手遮天,妨碍到了官府的统治,这些理由,齐景都能接受。
但是把责任全都推到一个瘦弱的老人身上,朱棣未免太没有担当了。
没有担当的朱棣,让齐景很恼火,所以才说出刚才那番话,就是明着告诉朱棣,我不会做出危害你的事情,你不必找别人顶缸。
朱棣听出了齐景的意思,苦笑不得,百口莫辩,说实话,自己要不是当事人,自己都不信,就这样一个垂垂老者,能干什么。
“我不是开玩笑,是我让陛下这么干的,”吕不用眼睛眯了起来,“我的时间不多了,我需要找到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什么,什么?”齐景更听不懂了,把手放在吕不用的额头上试了一下,发现滚烫,“您是不是病糊涂了,还是·······”
“我没有糊涂!”吕不用突然大声喝道,“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齐景,”吕不用死死抓住齐景的手,像是想把齐景的手折断,“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我其实早就该死了,我死了没关系,但是绝声卫不能后继无人,大明安危不能后继无人。”
“我吕不用一生做过坏事无数,但我都问心无愧,因为我都是为了大明朝,就连你两千子弟的死,我也问心愧。”吕不用竟然挣扎着坐了起来,满脸期冀的看着齐景,“只要能找到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愿意付出一切代价?!”齐景暴怒了,就为了个什么莫名其妙的继承人,就要白白牺牲他那么多的兄弟,“那是两千条人命,不是两千头猪,他们凭什么为了你的问心无愧而付出生命?!”
齐景真的愤怒了,眼前的老人在他看来就是疯子,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齐景用力挣开吕不用的手,站起身,冷冷的看了吕不用一眼,“我不管你是谁,我也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你都要死了,地狱之门已经为你打开了,安心的去吧。”
齐景没打算可怜眼前的老人,他认为吕不用并不值得可怜,两千条人命在他的眼里就像是家常便饭,鬼知道这个人还害死了多少人。
转身对着朱棣行礼就要离开,就听身后的吕不用用一种看透世事的语气很笃定的说道,“齐景,我会在地狱里等你,你和我是同样的人,我不过是杀了两千人,而你,会杀掉千千万万的人。”
“我和你不一样。”齐景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