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一辆华贵的马车在宫门处停下,弄月由慕吟风扶着下了马车,她站在宫门前细细观望,金顶红门在夕阳下散发着耀眼光芒,一条宽敞大道通往红墙内姹紫嫣红的世界。
“走吧。”慕吟风牵着她往前走。
弄月往后看了一眼,问道:“父王母妃为何不来?”
慕吟风淡淡道:“自从我出生那年起,除了太皇太后生辰外,母妃从不参与宫中的任何宫宴,太皇太后薨逝后,她便再也不踏入这皇宫一步,父王也常找借口推脱,很少参与。”
“那是为何?”她边走边问。
慕吟风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母妃与秦贵妃不对付,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陛下也不勉强,就成了如今这般样子。”
“哦,按理说你不是该换皇上为皇伯父吗?为何你与父王都唤他为陛下,显得生疏许多。”弄月步调依旧,只是不解的看着他。
慕吟风牵着她的手一紧,语气平静道:“习惯了也就不想改。”
这是什么烂借口?她也不再勉强,沉默的往前走去。
白玉石铺造的地面平坦宽广,片刻后来到玉石阶前,仰头而望,目光所及之处是金碧辉煌的宫殿,雄伟肃穆。
她指着熠熠生光的宫殿问道:“今日的宫宴便是在里面?”
慕吟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笑着摇摇头。
“那是商议朝事的地方,等一下我们要去的地方在这边。”他指着左边一处巍然而立的重檐宫殿说道。
弄月撇嘴道:“你不早说,我还以为要攀上这类似天梯的玉石阶呢。”
“这里是大宣殿,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碧云台,从这里直走便是。”他浅笑着给她解释。
弄月再次抬头看了眼恍若天宫一般的大宣殿,打消了要一饱眼福的念头,如今她的身子太虚,才走了不就便觉得有些疲累,这样的情况如何登上这几百台阶,那还不得累得有气进没气出,还是算了吧。
她说:“我们还是直接去碧云台吧,当今皇后去世多年,如今该是品级最高的贵妃安排这场宫宴,就凭宣王对你的态度,我猜着贵妃娘娘也定不是心甘情愿为你操办,是皇命不可违而已,今日的碧云台将会有好戏看了。”
“多谢夫人提醒,就冲夫人对为夫的关心,就算是刀山火海又能奈我何。”他牵着她往碧云台走去。
弄月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有些恍惚,低喃道:“谁说我关心你了,我是怕被你连累。”
慕吟风听见她的话,嘴角弯弯,手上更加用力握住她的手。
碧云台,地如其名,地面全是碧色石砖砌成,宽敞的大殿中央铺着红色的锦织缎绣地毯,夕阳从朱红的雕花木窗中透进来,碎了一地。
殿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无论男女打扮皆是不俗,看来都是王公大臣与皇亲国戚的亲眷,弄月扯了扯慕吟风的衣袖。
她其低声说道:“慕吟风,我看这些人都是冲你来的,这么多人中年轻女子占了大多数,看妆扮都是适婚女子,今日你桃花盛开,可千万别辜负了。”
“夫人想什么呢,她们适婚与我有何干系?我已娇妻在侧,这京中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才是,今日前来参宴之人中也有不少适婚的王孙公子,这些女子该是为他们而来的。”慕吟风戏谑的看着她。
弄月明显不相信,她刚要反驳就被一声公鸭嗓的‘嚎叫’打断了。
“逸郡王、郡王妃到!”
方才两人站在大殿门旁的角落里并未有人发现,哪曾想他们身后的内侍竟是个眼尖的,他这一‘嚎’便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到他们身上。
慕吟风无奈道:“本想低调行事,奈何事与愿违。”
弄月用眼神示意他放手,众目睽睽之下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慕吟风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并未如她所愿的放手,反而牵着她走向大殿中央,霎时间两人再次成为焦点,殿中一片哗然。
今日的弄月一改往日的随意,盛装出席,一身正一品郡王妃的行头,淡紫宫装庄严而不失华贵,外人哪懂她有多难受,她腹议道真是金玉其外,一身累赘不能肆意行走。还有头上那些沉重的头饰更是让她郁闷,还好都是临下车前慕吟风才帮她戴上的,让她少受些罪。再看看眼前这些盛装打扮的贵女们,她既同情又可怜。
慕吟风牵着她来到指定的位置做好,是在黄金椅子左下方,不用说也知道地位非同一般,那把黄金椅可是象征至高无上的权利。
“皇上驾到!”
“贵妃娘娘驾到!”
公鸭嗓音再次响起,众人跪下行礼,弄月还来不及细看,便被慕吟风拉着起身行礼,只瞧见一抹明黄色的衣摆。
“都免礼吧,今日没有君臣只是家宴。”
威严的声音响起,眼前一晃,明黄色的衣摆消失,慕吟风扶着她起了身,往方才的位置走去。
弄月抬首看去,明黄色的身影在黄金椅前转身坐下,看清他的面貌,她如同雷击一般,怎么可能,怎么会如此的相像?
感觉她的异样,慕吟风低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弄月摇头。
在小案前做好,弄月就低着头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周围发生什么她根本没注意到,比如说在她斜对面坐着的宣王有意无意的注视,以及她正对面的秦贵妃明目张胆的打量。
这些全被慕吟风收入眼底,他也盯着身旁神游天外的人看了许久,她竟还是不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