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爱读书。他本来是在参加社会生产和具体的工人运动,但觉得许多事情弄不明白,自己不通,也无法指导运动,就宣布要退出具体事务,回到书房。他在大英博物馆读书、写作,时间长了脚下的石板给蹭出了一条浅沟,就像少林寺石板上留下武僧的脚窝一样。马克思写《资本论》,耗费了40年的心血,为了写作,前后研究书籍达1500种。读书造就了马克思,他成了一代伟人。
毛主席爱读书。毛主席一生中可谓博览群书,延安时期是中国共产党最艰苦的时期,战火烧到眉毛,缺衣少食,但毛主席还读哲学、读军事,补上了这重要一课。他听艾思奇讲哲学,恭恭敬敬地做笔记。在延安的窑洞里,毛主席在油灯下写出了《论持久战》《矛盾论》《实践论》等名篇。文章不是写给人看的而应是写给人背的
陈望道先生的《修辞学发凡》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座巴颜喀拉山,是分水岭,它一边成就了我的新闻写作,一边成就了我的文学创作。
有记者问我自己读书有什么体会,读书怎么改变人生,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经历。我原来在中国人民大学读的是档案专业,毕业之时,正赶上“特殊时期”后期,响应号召到祖国的北部去,我到内蒙古先当了一年的农民。
在这个时候,我读到了一本对我一生影响很大的书,这就是陈望道先生的《修辞学发凡》。那是我在拉风箱做饭的时候在灶上看到的,书的前后已经被扯下好几页。陈望道是中国最早翻译《共产党宣言》的人,早期曾经和陈独秀一起筹备中国共产党,帮陈独秀管经费,但陈独秀的脾气很不好,陈望道受不了,离开了陈独秀。这一走两人各闯出一片天地。陈独秀成了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陈望道则是中国系统研究修辞的第一人。在这本书中他认为修辞有积极修辞、消极修辞。积极修辞语言生动比喻、形容很多,消极修辞语言比较平实,比如法律术语、各种教科书等。
这本书当然还有其他很多的内容,但两大修辞分类的思想对我治学影响很大。因为我长期以来既是记者又是作家,在接受杂志社的采访时,我说,陈望道先生的《修辞学发凡》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座巴颜喀拉山,是分水岭,一边是长江,一边是黄河;《修辞学发凡》它一边成就了我的新闻写作,一边成就了我的文学创作。
此外,还有一本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历代文选》对我的影响也很大,后来我发现毛主席也读这本书。毛主席晚年因为白内障,眼睛看东西很吃力,文件就让秘书给他念,而文学方面的书呢,他就找到当年这本书的编者之一、中国人民大学的卢荻给他念。毛主席的记忆力很好,晚年的时候还记得当年看过的这本书的编者,当时中国人民大学已经被撤销合并到北京大学去了,就从北京大学把她找来。
在我后来当记者的时候,《历代文选》这本书在我的采访包里背了多年,出差在招待所里有空我就背书中的名篇,这对我后来新闻语言的形成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我认为,新闻语言应该向古文、电报学习,新闻语言应该求短求干净,古文因为最早要刻在竹简上很费劲,电报按字数收钱。后来我写的《晋祠》,1600多字,能被收入中学语文课本,和这个理念很有关系,因为我写的时候就认定我的文章不是让人看的,而是让人背的。
这些工作和我当初学的档案专业已经相距十万八千里,之所以有这样的改变,就是因为后来我的读书生活。人不知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就会遇到改变自己人生的书籍,只要你去读。
书积累会影响一国国运
尤其是《史记》,它的思想、它褒贬的人物及它的文风,到今天还影响着中华民族。
从世界史的角度来说,曾有过四次大的文化积累,实际上是四次大出书活动,对世界进程发生过大的影响。这就是古希腊、罗马时期的文化积累;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积累;18世纪中叶欧洲资产阶级派为代表的文化积累;19世纪中叶在总结了英国古典经济学、德国古典哲学和法国空想社会主义之后而产生的马克思主义的文化积累。
中国历史上也有几次大的文化积累。第一次是汉初对先秦文化的整理。这次积累,确定了中国封建社会的基础,基本上确定了中国历史的走向。产生了以《史记》《汉书》为代表的积累型巨著,尤其是《史记》,它的思想、它褒贬的人物及它的文风,到今天还影响着中华民族。第二次是隋唐对散佚书籍的收集和新书的编纂。它使儒家思想更趋成熟,封建制度进一步确立。第三次是宋代的积累,儒家发展到理学新高度,产生了程朱这样的儒学理论大师,和《资治通鉴》这样总结治国实践的巨著,儒家思想的完善保证了以后700年封建制度的延续。第四次是明清修书,以《永乐大典》《四库全书》的成就为代表。这笔文化遗产为我们民族以后的发展,直到今天还发挥着积极作用。以后还有康梁等对西方文化的引进积累,中国共产党人对马克思主义的引进积累,这些在反帝制和民主革命中都曾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不论是世界的文化大积累还是中国的文化大积累,实际是图书大积累。据统计,自西汉至辛亥革命共出版图书8万种。从公元前206年算起到1988年底,我国2300年间共出版图书90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