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隐世小村之中,经过几日的相处,白凤和图靳师徒俩还算聊的来,图靳经历过大败之后似乎心境比之前大有不同,如今在这村中住的相当满意,每日教教徒弟武功,闲来便拿起屋中的竹篓去湖边钓钓鱼,要不就在瀑布前打坐吐息,这日子过的相当写意。
而阮康则不尽然,他毕竟还年轻,心态方面不可能把一切都放下,在他心中战胜罗成是第一位的,而让元一教东山再起也是强在自己身上的使命,这段时间他不断的磨练武功,终于有所突破,不过要追上罗成还有很大的距离,这点他虽自傲,也不得不承认。
清晨天还刚蒙蒙亮,阮康已经在罗成原本练功的院中舞起了弯刀,刀光中带着强烈的气旋控制在他周围半丈的范围内,把周遭的尘土激的圆球般包裹其身,他就在这相对密闭的空间中左突右冲,脑中幻想着对战罗成的场面,不知不觉汗水已然浸湿了他的衣裳。
图靳在一旁看了会徒弟的招术,兀自摇了摇头,便返屋拿起竹篓向圣湖边走去。
湖水波光粼粼,白凤正坐在沙滩上遥望远方,水面不时跳起的大鱼美滋滋的吃着飞舞在湖面的游虫,落入水中之时激起朵朵浪花,而这个动静白凤却一无所觉。
‘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图靳走到白凤身边缓缓放下竹篓,拿起背上的竹竿装上鱼食,便坐了下来将钓钩抛入水中,静等鱼儿上钩。
“图靳,你相信宿命吗?”
白凤突然平淡问了一句,头都没回,而图靳盘腿而坐,沉思了片刻后道:“宿命之说虚无缥缈,又似乎跟每个人都息息相关,不过老夫现在不得不信,否则怎么会在我如此失意之时能碰到你这头母老虎?多少年了,老夫终于能看破了一些世间的道理喽。”
白凤笑道:“麒麟,前世的记忆你还留有多少?”
图靳摇头道:“支离破碎,在近百年来老夫才悟出一点门道来,尤其是燕飞雪的横空出世,让老夫不得不警惕,只是她却在洛京城外死了,那么老夫就再也没有遗憾喽!”
白凤一捋秀发道:“你徒弟可没那么悲观,难道你要他陪你在此慢慢腐朽不成?”
图靳哈哈大笑道:“年轻人自有追求,老夫可不会担心这些,他总会找到他的道。”
白凤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来抛了过去道:“这是你前世交托于我的武功心得,你写的那本已然在虎啸山失落,这是我凭着记忆默写下来的,现在你这老家伙是无用了,还是交给你徒弟来的实在。”
图靳接过册子,上面玄密心法几个大字跃然于前,让他微微一震,随手翻了几页之后他便将其放入了怀中,接着便不再说话,耐心的看着湖中的浮子。
白凤站起身来拍了拍粘在身上的细沙,而后转身道:“千年、万年,沧海桑田,我等的使命却始终如一,沉寂了几百年,我也要去守护之地看看了,顺便也……算了,麒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她欲言又止,当然是心中想着去见见罗成,但是话到嘴边才发觉羞于出口,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红晕,脚下也加快了节奏,谁知图靳却油然道:“我等化为凡人便是要体验人世间的酸甜苦辣,白姑娘不必忌讳什么,想要做什么就大胆去做,总比将来后悔要好上千百倍。还有离开小村的路在湖对岸,你走反哩!”
这话几乎要让白凤找条缝隙钻进去,还好四周杳无人烟,她转身狠狠瞪了一眼对方的后脑勺,‘哼’了一声后,便捡起脚边的三根木条扔入湖中,接着翩然起身一跃,借助木条的浮力脚下一点,几息间便渡过了这方方圆,领走之际她还不忘捡起一块大石头往图靳钓鱼处扔去。
‘扑通’一声,随着巨大的水花溅起,白凤朝对岸扮了个鬼脸,便隐入了丛林之中……
同一时间,千里之外的巨树下,罗成正一个人站在草丛之中仰头而望,在远处还不会有这等直观的感受,想不到近处看这棵神树却迥然不同。周围几十里内竟再没有其他树木,光是树荫就覆盖了方圆近十里地,故此树下少有阳光照及,只生长着一些矮草和苔藓,而这根主干实在太过巨大,府中的那个宅邸不够直径的一半,他的心中不禁感叹道:“此为神树,人为蝼蚁,力所不能及也!”
让罗成感到奇怪的是,此处看上去生机勃勃,却四下没见到一只动物,人烟更是杳杳,更为奇怪的是此处混沌炉居然失效了,他只能靠步行赶路,此刻已经围着树干走了一圈,以他的脚力都过去了一刻钟,只是似乎没有发现类似入口之地。
这下可让罗成犯了难,怀中的勾魂令牌已然无效,手中的翳影枝更像是一段枯了的普通木头,让他真是欲哭无泪,难道走到这一步就要终止了吗?现在他才悔不当初,应该早些问赤防大哥进入地府的方法才对……
想到这里罗成不禁有些丧气,往后一倒便趟进了草丛之中,望着头顶的绿荫处处他突然回忆起了第一次见到两位地府大哥的情景,似乎一开始也是这么一片草地,就是少了这颗巨树而已,那时自己浑浑噩噩根本没仔细观察周围的变化,似乎眼睛一花,那幽冥地府的大门就出现在了面前,那么赤防说的肯定没错,就是该怎么进去呢?
想着想着,罗成竟然莫名其妙的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脑中一声惊雷,他顿时被惊醒过来,却发现身处一片虚空之中,巨树草地消失的无影无踪。左顾右盼之